審問 “師兄這幾年就學了這些?”……(2 / 2)

裴知予一動不動,任人咬了個夠,嗓子裡泄出一絲輕笑。

溫時也隱約感覺自己咬了裴知予,裴知予反而更興奮了。

他絕不可能讓裴知予興奮,當即就要離開,可一隻手伸了過來捏住他的下頜,讓他根本無法合上嘴。

裴知予看著溫時也嘴裡半露不露的嫣紅舌尖,喉結微不可聞地滾動了一下,而後居高臨下,語氣似有些麻煩道,“不僅投懷送抱,還咬人?師兄這些年就學了這些?”

……

主殿內,坐滿了臉色鐵青的各大長老們。

本來裴知予不顧各大世家意願,強行把這魔頭帶回來審問一個小門派獨女的失蹤案,已經令他們很不滿了,結果還在殿外當眾和魔頭摟摟抱抱。

見到裴知予,長老們一個個臉色不虞的起身行禮。

裴知予對這些不滿視而不見,輕輕擺手讓長老們坐下,而後放下手中紅繩,朝殿內主位走去。

白羽眼疾手快地過去接,卻被突然轉身的裴知予一瞥,又連忙縮了回去。

“怎麼?咱們皓月宗是窮得連枷鎖都買不起,還非要用紅繩把人綁回來?”

說話的是天鶴山的羅長老,他入皓月宗多年,卻依舊隻是統管著天鶴山。

而裴知予年紀輕輕,入皓月宗也才八年,就得到了老尊主賞識,在臨終之前傳位給他。

好不容易逮到裴知予的錯,他自然要好好發作。

裴知予高坐主位,他氣勢淩人,一塵不染的玄袍搭在修長的雙腿上,手指輕輕摩挲著淺瓷色杯蓋,薄情的眼眸居高臨下,“羅長老,據說這個月天鶴山進購了一大批藥材,價格昂貴。”

他眯眼,“這事,你有跟本尊通報嗎?”

他聲音清冷寒峻,語氣總是很淡,可藏在其間的威脅之意卻讓人難以忽視。

捏著瓷器的手骨節分明,仿佛捏的不是杯蓋,而是人的脖頸。

羅長老頓時噎聲,殿內那些對此事有怨言的長老,也都垂下頭,不敢再多嘴。

眾所皆知,裴知予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與他狠戾毒辣的手段脫不開關係,這也讓他們不得不服。

溫時也瞅著這一幕,撇了撇嘴,暗罵一聲,手又不老實,往口袋裡的內襯伸去。

“哎呀,咱們皓月宗天靈地傑,什麼樣的事容不下?何苦為了這點小事心生間隙?”

出來打圓場的是一個年歲頗大的長老,他坐在最靠近裴知予的位置,頭發胡子全都花白,長相慈眉善目,是皓月宗年歲最長的長老,掌管著合樂山。

裴知予再如何桀驁,麵對這個長老,都收斂了點鋒芒,“翁長老說得是。”

翁長老道:“好,既然如此。這次審問就趕緊開始吧,歸元宗獨女失蹤這事,大家可都查到了些什麼線索?”

他這話一落,候在下麵的弟子趕忙拿出線索呈了上來。

“稟尊主,稟長老,此事一出,弟子們就立即去了褚曉霜失蹤前去過的所有地點,大致情況與歸元宗宗主儲經武說的一致。”

“褚曉霜確實是在尋宿魂花,但宿魂花早已絕跡。”

“隻是半月前,褚曉霜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消息,說羅刹市地下一層有宿魂花的蹤跡,於是這小姑娘變賣了自己所有首飾珠寶,帶著巨額財產孤身去了羅刹市。”

“之後就如褚經武所說,他的女兒就此沒了蹤跡。”

羅長老一拍桌,“這丫頭肯定是在羅刹市遭遇了不測,難怪褚經武那老家夥翻遍修真界都尋不到。”

那弟子顫顫巍巍道:“是,羅刹市魚龍混雜,很難查到有利線索……”

確定了褚曉霜是在哪失蹤的,殿內氣氛卻反而更凝重了。

長老們的臉色愈發鐵青。

他們都想早點把這事處理完,然後把這魔頭交出去。

可沒想到,這事竟然牽扯到了羅刹市。

這一切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因為羅刹市遊走於邪兩道,是個十分微妙的組織。

外表看羅刹市繁榮昌盛,商鋪眾多,能買賣到各類兵器法寶,是修真界最大的交易場所,這些地方還都擁有正經印信,讓你根本查不出什麼錯來。

可它的地下一層就不同了,這裡魑魅魍魎橫行,隱藏的極深,要進去得經過層層審核。

可隻要進去了,你就能體會到什麼是妖魔的天堂,自由者的狂歡。

在這裡隻要有錢,你能買到任何想要的東西。

羅長老瞪著溫時也道:“魔頭,那丫頭是被你指使得去尋宿魂花。說,你是不是跟羅刹市裡的人有勾結,然後等那丫頭一去,就把人綁走?”

溫時也還在想掏出符咒逃出去。

對於褚曉霜這事也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反正他自己也能查。

直到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才意識到,這羅長老是在叫他。

隻是他真不太適應“魔頭”這個稱呼,也實在是不喜歡。

反正之後也不會在皓月宗久待,梗著脖子道:“不知道。”

這把羅長老氣得夠嗆,“你隻需回答是或者不是!”

溫時也又重複了一遍,十分理直氣壯,“不知道。”

關鍵是他真不知道,他隻有自己穿書那幾年的回憶。

回答是吧,要是原主沒做那事呢?

回答不是吧,要是原主真做了那事呢?

“好啊!你這個魔頭,都到我們皓月宗來了,你還嘴硬!”

羅長老氣得站起來,正欲開口大罵,坐在主位的裴知予突然抬手打斷他,淡淡道:“青陵,褚曉霜尚未出閣,被家裡保護的很好,是怎麼知道宿魂花出現在羅刹市的?”

羅長老憋得臉都青了,但裴知予這意思就是不打算繼續追問魔頭,他捏著拳頭坐回原位。

被喚青陵的弟子道:“回尊主,褚曉霜前段時間和家裡鬨翻,偷跑出來後經常去泉陽城裡的星月樓,大概就是在那裡得到的消息。”

羅長老道:“星月樓是著名的煙花之地,她一個小丫頭為何會去那樣的地方?”

青陵道:“弟子不知。”

羅長老冷哼一聲,“這裡肯定有人知,隻是咱們尊主不讓問,也不知是出於何心?”

說完,瞥了眼主殿中央吊兒郎當的魔頭。

當即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了。

他就沒見過了這樣囂張的階下囚。

明明局勢處於下風,理應擺出一副順服的姿態,再不濟也該有些慍怒,在殿內大吵大鬨一番。

可這魔頭昂首挺胸、神色自如,穿得比他們這些宗主們還要矜貴,身上的冰絲綢白袍一看就是上等材質,襯得他的皮膚如雪,眼眸如畫,身上一點臟汙沒有。

若是以往被押進主殿的邪魔,哪個不是蓬頭垢麵,脖子上套著重重的枷鎖,哪有像他這樣,套了根像是調情的紅繩了事的!

更讓人氣得是一問三不知,一副理直氣壯,油鹽不進的樣子,簡直能把人氣得升天。

這哪是來被審問的!說是來做客的才差不多!

羅長老這番冷嘲熱諷,就是變相提醒裴知予出來主持公道,可見裴知予似乎無甚反應,那眼神更是有意無意落在魔頭被綁住的那節手腕上。

如雪的肌膚上落上了一圈圈紅痕,看著彆有幾分迤邐,怎麼會有一個男人身上出現這樣的痕跡。

羅長老彆扭地彆開眼,隻見高坐主位的裴知予卻還緊盯著,而且喉嚨好像微微滾動了一下。

羅長老仿佛見了鬼。

這大殿向來是審判邪魔的正經之地,怎麼會出現這種怪異的肮臟之事。

他咳嗽一聲,“尊主,您可彆忘了這是什麼地方,我們這些老不死來參加這場審訊,可不是來看你們眉來眼去的!”

“好。羅長老說得正是。”裴知予眼眸輕轉,揉了揉眉心,眼神落在殿堂之下對“眉來眼去”四子憤憤不平的魔頭上。

“那本尊還是先審正事吧。”裴知予輕笑道。

殿內的長老紛紛鬆了口氣。

隻見澤月仙尊的眼神就好像浸了水的海綿,深深看了魔頭的桃花眼好幾秒,才緩緩開口道:“溫時也,儲經武說你花言巧語哄騙了褚曉霜,害得她整日為你以淚洗麵,這事,你有什麼要交代的?”

問完,裴知予身體微微前傾,薄情的眸子眯起,極具侵略性地盯著下方身形單薄的白衣魔頭。

“給本尊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