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頓時落針可聞,饒是脾氣再好的翁長老,都被這一問給驚到了。
羅長老氣得直接暈了過去。
溫時也顯然也驚到了。
這什麼鬼問題啊!跟褚曉霜去星月樓有半毛錢關係嗎!?裴知予這些年腦子是真的壞掉了嗎?
以前裴知予古板又無趣,是絕不會做出之前在殿外對他做的那些事,也不可能說那些不要臉的話,更不可能在這麼正經的場所,提出這麼離譜的問題!
不過什麼是“你有什麼要交代的”?
就算他跟誰誰誰真的有啥感情糾葛,那也不需要向裴知予交代。
“不說是嗎?”裴知予盯著下方人白淨的臉,見人臉上被氣出絲絲紅暈,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摩挲了一下,輕聲道:“現在不說,以後就要哭著跟我說。”
他這話說得特彆緩慢,每一絲音節都似乎在人耳根上輕輕搔癢。
溫時也臉氣成番茄色。
“哭”這個字直接勾起了他最不齒的記憶。
“裴知予!哭?老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你麵前流一滴淚!”
他這一罵,倒沒引來皓月宗長老們的譴責。
隻見大家紛紛都低下頭,腦海裡同時有一個想法,裴知予這麼不正常,一定是被奪舍了!
裴知予一聲輕笑,“好。是沒流過一滴眼淚。”
他這話意有所指,似乎就差直說——溫時也,你幾年前在朝溪後山偷偷落淚,結果還被我瞧見了
溫時也氣得跳腳,但他一直趁裴知予不注意,偷偷摸到了符咒。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趁裴知予和翁長老談話,他立馬啟動符咒。
可符咒的金光剛從他體內乍現,他手腕上的紅繩就猛然被一拉,身體不受控製朝裴知予 撲去,趴在了裴知予的膝蓋上,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像抱在一起。
裴知予慢條斯理將他緊緊按著的符咒扯了出來,俊美的臉朝他壓了下去,磅礴的呼吸儘數噴在他臉上,輕笑道,“師兄,你不會不知道,我看不出你的這些小動作吧?”
溫時也逃跑計劃沒得逞,滿臉怨氣地站在殿下,狠狠瞪著把玩著符咒的裴知予。
結果裴知予穩坐主位,那淡黃色符咒被他玩來玩去,絲毫不在乎溫時也的怒罵。
而這場開頭還算嚴謹的審訊,在經過裴知予莫名其妙的問題後,徹底淪為一場鬨劇。
長老們在椅子上如坐針氈,深深覺得這事他們就不該來,每當他們想將事情推向正軌,逼問魔頭在褚曉霜事件裡做了哪些惡時,都會收獲裴知予看似雲淡風輕,實則暗流湧動的威脅眼神。
最氣的當然還屬羅長老,被溫時也用“不知道”三個字嗆了無數次,最後想用刑具從溫時也嘴裡逼出點有利線索,可又被裴知予一句話給噎了回去。
最後,裴知予吩咐下去,讓皓月宗弟子去查褚曉霜半月以來接觸的所有人,弄清楚褚曉霜為何會去星月樓,還派了善於偽裝的弟子潛入羅刹市,務必用最快的時間將線索帶回來。
縱使眾長老對這場審訊頗多怨言,可此時也不想在這裡多待。
羅長老道:“既然尊主如此堅持,那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還能說些什麼?趕緊讓弟子把這魔頭押到牢獄裡去,若這事查出真跟魔頭有關係,那時候尊主可不能再心軟了!”
說罷,主殿外走進來兩個身強體壯的皓月宗弟子,他們是專門負責將邪魔收押進牢獄的,正要將這魔頭帶走,隻見高坐主位上的尊主緩緩抬手打斷,薄情冷酷的眼眸盯著他們,“慢著。”
兩個弟子的手一抖,紅繩顫顫巍巍落回地上。
“又怎麼了?”羅長老板著臉道。
“他不去牢獄。”
“那他去哪?”
裴知予沒理羅長老,而是轉頭對白羽道:“本尊後院的密室,可打掃出來了?”
白羽心下不解,這還是他們在魔頭寢殿時,尊主親口吩咐的事,自然不敢怠慢,連忙道:“回尊主,已經打掃好了。”
“嗯。”裴知予微微頷首,視線落在溫時也身上,薄唇微微勾起,有點不懷好意的意味,“把他關進本尊後院的密室裡。”
這話猶如驚雷落在了一彎池水裡,眾人臉上皆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這事成何體統!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