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就好像鉤子一般,意猶未儘地落在溫時也心間。
溫時也心跳突然絮亂,他不太自然放開窗欞上的手,身體微微向後躲,“哪...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師尊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他肯定不會告訴你,一定是你偷偷聽得,你本來就是心機深重的黑心石頭!”
“黑心石頭?”裴知予捂唇輕笑,倒沒對這個稱呼表示不滿。
又道:“現在已有線索表明,星月樓裡有人知曉了褚曉霜的體質,故意放出宿魂花的消息,引她去了羅刹市。”
“這人是誰?”溫時也急切道,“褚曉霜現在如何?你們找到她了嗎?”
裴知予抬起薄薄眼皮,很輕地看了眼溫時也,“看來,你真的很關心她?”
這話裡總透著股酸味,溫時也愣了下,哼聲道:“我關不關心她,跟你有關係嗎?”
“跟我沒關係?”
“當然沒關係。”溫時也邊說邊瞥了眼裴知予,手心不自覺冒出一些熱汗,“裴知予,你先前要跟本座說這事的進展,你現在趕緊說吧,趁本座還有心情聽著。”
他刻意放高姿態,實則想知道的不行。
因為對褚曉霜失蹤一事,他是完全沒頭緒。
不過他又有點忐忑,若是原主真欺騙了小姑娘的感情怎麼辦?
畢竟他穿成了原主,但彆人又不知道,彆人隻會以為這事是他乾的。
“我現在突然有點不想說了。”裴知予瞥了眼溫時也藏在身下的手,薄情眼眸裡莫名閃過一絲戾氣。
“喂!你有病吧!說話說一半!你不怕折壽嗎?!”溫時也氣得臉頰通紅。
裴知予的眼神又移到他臉上,語氣也不像剛剛輕柔,“嗯,我有病。”
溫時也雙手抱胸,“有病你就去治,彆在我這找不快。”
“溫、時、也。”裴知予一字一句,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
溫時也冷哼一聲,睨了裴知予一眼,“怎麼?你不走的話,就趕緊把那事說說。”
“這麼想知道?”
溫時也尾音上翹,十分桀驁,“嗯。”
裴知予卻看著他,冷冷道:“就算你哭,我也不會告訴你。”
溫時也氣得炸毛,“哭?到底是哪個鼻涕蟲剛剛在偷偷抹眼淚?!”
可還來不及等他再罵,裴知予就突然轉身,向對麵寢殿走去,隻是這背影似乎有些賭氣。
溫時也氣得恨不得半個身子伸出窗外,“裴知予!你給本座回來!是你先說要告訴我的!你這人怎麼這樣!你到底在生哪門子氣?脾氣反複無常的臭石頭!”
一陣微風吹過,裴知予堅決的背影似乎有些動搖。
直到空中的桃花瓣全部落在地上,那道玄色背影慢慢轉過身,薄情冷酷的眼眸仿佛在風裡化開。
他看著卡在窗戶裡白淨的臉氣得泛紅的人,猶豫半響,才吐出一口氣道:“師兄,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罵人的樣子....很可愛。”
*
溫時也被裴知予那句“可愛”氣得半宿沒睡。
像他這樣的鐵血男子漢,被罵可愛是何等奇恥大辱,傳出去他的臉往那擱?
背著奇恥大辱的溫時也,毫不心虛地將裴知予遞進來快堆了個小山高的孔雀翎收進囊中。
有了這些孔雀翎,他就不會那麼被動。
畢竟高階符咒有的功能孔雀翎都有。
於是他尋了個靜悄悄的夜,從裴知予後院裡的密室越獄了。
越獄後他馬不停蹄往星月樓趕去。
靠人不如靠己,這事還是他親自調查比較靠譜。
九淵土地遼闊,星月樓所在的泉陽城離皓月宗還有些距離。
溫時也趕到時,天剛蒙蒙亮,素有九淵最高建築的星月樓,在氤氳雲霧中若隱若現,像個神秘又高不攀的冷豔美人。
溫時也曾經修學時,和其他師兄弟們來過幾次,不過每次都隻能在門外眼巴巴看著,絢爛的燭光和喧囂的人聲就好像能勾人魂魄的妖精,勾得他心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