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簫看著他
“那……麻煩領路了。”秦玉簫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凜倒是真的隨意點了一個走進去,洞裡更黑暗,秦玉簫從腰間取出常帶的火折子點燃,瞬間光亮了不少,搖曳的火光打在坑坑窪窪的土牆壁上,路的深處一團黑,顯得有幾分詭異。
秦玉簫跟在謝凜身後,手中舉著火折子,在此之前吃了教訓,這一次倒是極為謹慎地注意著腳下的路。
火光的照亮範圍有限,待秦玉簫二人再往前走幾步時,秦玉簫忽然注意到有個東西進入了自己的視線,定睛一看,霎時間出了冷汗。
走在前方的謝凜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扯住,回過頭後就看到秦玉簫麵對著一具骷髏。
“四姑娘?”謝凜的唇邊擦過一抹不易留神的笑容。
“我無礙,不過,這裡怎會有……”
“前朝曾與大鄴在此一戰,這很正常。”謝凜毫不留情地打斷了秦玉簫的話,作勢就要伸手去捂住她的眼睛,卻被秦玉簫輕輕一掌拍開。
“前朝?”
聽到出自謝凜之口的詞,她眉峰上揚。
“罷了,走罷。”秦玉簫將內心的情緒隱藏得很好,可以毫不隱晦地說,她生來就是極為冷靜的人。
一個王室的產物,經曆了風雨磨煉、精心捶打後,會成為什麼一樣的存在。
這條路不長,秦玉簫卻感覺走了很長時間,當天光大亮時,刺眼的光線打在自己臉上,不由自主地閉了閉眼。
複仇的種子在幾年前種下,為了滿天過海,她費儘心思壓抑下。可最終還是在今日死灰複燃了。
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原地。
“四姑娘,我覺得我們似乎是遇到鬼打牆了。”謝凜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可以稱得上是蒼白的手指點著下巴,無辜地眼神投向秦玉簫。
秦玉簫靜靜地注視著他,嘴角劃過一抹笑,“我信你。”
接著,石塊滾落的聲音又響起了,秦玉簫暗暗記下來,上次是西邊石壁,這次又是西邊,這洞怕是撐過了幾十年,已經撐不了多久了,進來時她就觀察過,巨石上已經隱約出現了細小甚微的裂縫,不易察覺,不知謝凜看出來沒有。
“我們該繼續走了,不然天黑之前趕不回去,怕是要在這過夜了,這石壁不結實,走的時候小心些。”
謝凜揣著手從秦玉簫麵前走過,見她沒跟上來,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過頭。
不知道是不是內心的錯覺,秦玉簫覺得謝凜今天氣兒不大順,還全都撒到自己身上來了?
她沒有任何怨言地跟上謝凜,走進了另一條路,與上一次一樣,還是通黑的,秦玉簫又打開火折子,照亮著四方。
這次的路更加崎嶇不平,甚至還會有上下坡,腳下嵌入地表的石塊遍地是,秦玉簫勉強走著。
路的儘頭還是亮的,出來後還是原地。
謝凜一言不發,臉色還是平靜得很,“天快黑了,午飯還沒吃呢。”
“依我看,還是砸了這裡比較妥當。”
“四姑娘所言不錯,正好我也走累了。”謝凜似乎有點喜笑顏開,抿著唇微笑,眼裡撒滿了零碎星光。
秦玉簫對他的反應並不驚訝,自己也有些不耐煩了,既然走不出去,何不毀了它?
謝凜的目光落在西邊的石壁上,忽然一拍腦袋,“我們可以驅使輕功從這裡上去啊。”
他這反應,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秦玉簫早早想到這一點,卻可望而不可即,她的輕功還沒好到這種飛簷走壁的程度,何況還是枯樹叢生的石壁,她也就隻能上個房頂偷聽點東西。
“你抱我?”秦玉簫了不知怎的,忽然來了戲弄謝凜的心思,幾乎沒有思考便帶著壞笑脫口而出,眼眸裡毫不掩飾自己的戲謔。
說完這句話她就有些後悔了,因為謝凜忽然湊近,一隻手攬在她的腰間,就像是在潭水中時那樣。與那不同的是,脫離了冰冷的潭水,她能夠隔著光滑的衣料感受到那隻手掌上傳來的溫熱,堅勁而有力。
刹那間,腳下一空,耳畔隻剩下急速的風聲,隱約中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
腰間的那隻手力道絲毫不減,反而攬她攬得更緊了些,二人幾乎肌膚相貼,秦玉簫默然,接著短暫的停歇微微昂頭看外麵。
意外看到謝凜的那張俊美的臉,從她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緊抿的唇瓣,和緊繃的下頷線,皮膚近似一種病態的白。
謝凜不僅帶著她離開了石洞,甚至還沿著更高的山崖一路向上,待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謝凜穩穩地放在地麵上,腰間的手幾乎是一瞬間就抽走了。
“抱歉,四姑娘,是我僭越了。”天黑了下來,隻能看見謝凜低下的腦袋,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中帶著一絲溫柔,給他平添了幾分溫順。
“無妨。”你僭越得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