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鶴歸 手指擦過下唇瓣,蹭出一層殷紅……(2 / 2)

她的影子逐漸與另一個輪廓重合,卻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又何嘗不是,一個多月前我就猜出來了,若是忌憚你,就不會在打碎碗後再繼續說話了。”她漸漸平靜下來。

“你裝的挺像,果然挺適合進宮的。”

“你懷疑了吧?”秦玉簫乾脆將腦袋枕在窗欞上,微微仰著頭看他,“那時候會不會想用周衡玉給你的毒藥不知不覺殺了我。”

“有一點點懷疑,覺得你有趣,你去過城西醫館?”

“是,你果然知道了。”

“四姑娘,你若入宮我便勸誡你一句,做事,要做絕,一點不想讓人知道的紕漏都不能出。”他彆有深意地捏了捏秦玉簫軟軟的指尖。

秦玉簫眼神悲涼,她又何嘗不懂得這些呢?不過是上輩子眼瞎著,做事方便多了而已,不然,孤身一人的她……

“留我到現在,你要利用我,我沒猜錯吧。”

“準確來說,是合作。”

合作比利用可好聽不少,“說得好聽,日後若是有什麼不願,可就是我違約了。”沒有一句話不是在給她下套。

人就是這樣,隻要周邊有能夠使自己更快達到利益最大化的事物,都會不擇手段弄到手利用。

“謝千鶴,你錯了,我有一點和你不同。”秦玉簫聲音嘶啞。

“四姑娘請說。”謝凜指尖還繞著她的一綹頭發,顯得頗為三心二意。

“我還有僅存的神智。”她一臉譏諷地瞧著謝凜,“準確來說,是人性。”

“合作愉快。”

不知道謝凜有沒有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撇下那縷頭發轉身,目光落在床上的人,“處理了。”

門外守門的書童走進來,開始收拾現場。

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這書童本就看上去身板正,眉眼間毫無書生氣,那身衣服似乎也不太合身……

“蕭鶴歸。”她忽然出聲叫住了即將邁出門的謝凜。

“四姑娘叫錯了。”謝凜頭也沒回地反駁道。

“並未,我這句話,就是說給蕭鶴歸聽的。”

“請說。”

“我可以在宮裡替你辦事,也請你對我的私事不要插手,任何計劃不得自作主張。”秦玉簫說得鏗鏘有力。

“為何?”謝凜語氣極輕。

“這是你上輩子欠我的。”她甚至都懶得說個“因為”。

謝凜的身形肉眼可見地頓了頓,“好,不過……你以什麼身份命令我呢?”

“嘉懿。”

“好的,公主殿下。”

戌時已過,從現在往後,她要報國仇了……不隻是姬宓,還是嘉懿。

與其說屋子裡重回了原先的寂靜,倒不如說是像她的屋子一樣,毫無生氣了。門窗大開,風通的很好,隻是秦玉簫在窗邊站久了,後背凍僵了,脖頸涼颼颼的,想起了方才謝凜的親近,她伸出手指狠狠地抹了一把唇瓣。拿帕子擦淨。

空氣裡的血腥味和藥味儘數散去,床鋪換了新的被褥,整潔乾淨。書童就一如往常恭敬地低頭立在門口。

秦玉簫沒想到謝凜還會再回來,身後的老嬤嬤端著東西。他背著手,懶散地走進來,一個眼神沒給她。

是交子,秦玉簫狐疑地看著他的動作,他是真不記仇,還是說……這又是套路。

“四姑娘,坐啊。”謝凜坐下後手撐著腦袋杵在桌麵上,眼裡含笑看著她。秦玉簫記起剛來觀音山第二天,謝凜也是這樣坐在亭子裡,隻不過,此時眼中戲謔的眼神更加外露。

秦玉簫聞言坐下,像往常一樣一同用膳。

察覺到謝凜的目光,餘光發現他一直沒動,抬眼看去,剛好對上謝凜緊盯的眼神。她不由自主地放下筷子。

“你有事?”皺著眉,有些警惕地說道。

“口脂沒了,臉就沒顏色了。”

謝凜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唇瓣上,手底下摩挲著,那兩瓣唇黯然失色,唯有眼角那一抹緋色襯得她有些小女兒的嬌氣模樣。

秦玉簫扯出一個皮肉不笑來。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嘖,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謝凜懶洋洋地拿起筷子,“隻不過,我更喜歡彆人的美。”

小變態,小瘋子……秦玉簫給他扣了幾個難聽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