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竟然這麼巧,碰到秦玉竹。
“四妹妹!”秦玉竹簡直一時間大驚失色,忙正過身來。她不換動作的話到還好,這一個半轉身叫秦玉簫徹底懷疑了。
本就看著秦玉竹身邊還有個淺黃色的身影,又發現秦玉竹穿的也是黃色,這怕是自己看走了眼,正蹙著眉想要回答。才發覺那衣袖的顏色更深些,她向秦玉竹身後認真看去。
對上了一雙靈動的眼眸。
“平陽小郡王?”
謝凜這下也注意到這邊的異動。
“四姑娘好,謝小將軍好。”平陽小郡王答應得很乾脆,與羞紅了臉地秦玉竹肩並肩站著。
“小郡王這是將上元節當做乞巧節過了?”秦玉簫笑著,她見自家阿姐已經羞著低下了腦袋,反去打趣脾氣好的小郡王。
平陽小郡王是秦玉竹的未婚夫,自然也不在意這些,畢竟是自己將秦玉竹偷偷約出來一同過節的,“哪有,若當成了乞巧節來過,四姑娘這不也是同謝小將軍站在一起。”
秦玉簫怔了一瞬,轉頭對上謝凜不懷好意的目光,“是麼?”然後壞笑著將較為棘手的問題話頭拋給了他。
“你說是便是。”他也不甘落後,將這麻煩拋了回來。
空氣凝結了一瞬,四個人之間的氣氛沉了下來,與吵嚷的人群顯得格格不入。
忽然,前方不知出了什麼動靜,圍成圈兒的人群忽然後退。秦玉簫不慎被撞了個踉蹌,隨後踮著腳尖往後輕身退去。
那邊,平陽小郡王則是將秦玉竹打橫抱起退得遠遠的。
對上平陽小郡王得意的目光,她和謝凜皆是無奈地彆開了頭,是……有些幼稚,但這話不能說出口。
“是雜技,吞劍,噴火。”謝凜身量比秦玉簫高一些,顯然看得更加清楚。
秦玉簫側身,看了一眼這家客棧的屋簷,深深地看了一眼謝凜,轉身輕身飛上了屋簷。
半空中,黑色的衣袂隨風飄起,謝凜隨著她的身影看去,不過說實話,黑色與這上元節的明亮放在一處,倒顯得有些違和感,不過,也挺好看的。他騰空而起,落在秦玉簫身邊,隔了些距離坐下。
“到也不笨。”
“小將軍也不遜。”
謝凜笑了笑以答應。
坐的地方高了,看得景色自然更廣闊了,秦玉簫不由得往遠處望了望。
“謝千鶴,人都有一個本性。”她冷不丁來了一句。
“什麼?”
“站得高了自然而然就往遠處看,忘記了站高的初衷。”她說著話,微微低下頭,看著眼下清晰的雜技,吞劍,噴火,胸口碎大石。人群中爆發出一聲又一聲排山倒海的歡呼聲,這樣子暖洋洋的。
“我不知道站得高了初衷是為了什麼,但是做的事一定包括你的初衷。”謝凜很認真地在說,語氣平穩。
“走,去那邊看看。”她應了一聲,起身拍了拍手,很少有這樣輕鬆的心情。踮起腳尖輕身飛去,在每一個屋頂上落腳,迎著晚風,眼下是萬家燈火,耳邊是喝彩聲。
她下了屋頂,落在一小鋪子前,“老板,這個怎麼賣?”她指著一個九色鹿的花燈,神色溫柔繾婘。
謝凜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提著一盞花燈,頭頂的步搖一步一搖。
“那邊,猜燈謎?”她忽然停下腳步,謝凜險些撞了上去,就見秦玉簫貼近他的肩頭眯著眼指著遠處問了一句。
“似乎是,你……”不等他回答,秦玉簫就走了。
“這五個燈謎,誰猜對的越多,誰便能夠贏走這個手串。”老板高聲吆喝著。
秦玉簫來了些興趣,看了一眼擺放在中央台子上的手串,泛著光澤,是紅色的瑪瑙串,摻了幾珠玉珠子,“你看,那瑪瑙串中的……”
“是和田玉,上好的和田玉。”他觀察了幾個小販一會,“都是西邊來的商販……怎麼,你看上了?”他也不說是小販還是珠串,秦玉簫手肘上不輕不重地捅了他一下。
“我來。”謝凜向前走了幾步,巧的是,那邊也上來了一位公子,看上去錦衣玉食的。
“是原大理寺卿的小公子。”她悄悄在謝凜背後說了一句。秦玉簫沒想到謝凜會親自上去,心中不由生起了些許挫敗感,本想著她能上去的,可這一看來人,她忽然慶幸自己沒上去,否則,自家長兄怕是有些麻煩要處理了。
“幸會幸會。”
二人皆拱手行禮以示尊重,這就開始了。
“第一個,久雷不雨,打一字!”
“田。”謝凜接著說,另一邊的小公子似乎有些氣餒,但很快重振旗鼓。
“第二個,正月十五打牙祭!!”
“一年一回。”對麵的小公子不甘落後,連忙道。謝凜倒是鎮定自若。
“第三個,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