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簫點頭示意他隨便坐,然後倒了杯茶。
秦玉簫毫不掩飾,“我想向大人打聽個人。”
謝凜愣了愣,“誰?”
笑容自她唇邊綻開,“這個人謝大人你很熟悉,但就看您可否願意開這個金口了。”
謝凜有些好笑,一雙眼睛彎彎的看她,“娘娘所托,豈有回絕的道理。”
“周逍,周衡玉。”
雖隻是幾個字,可秦玉簫說得鏗鏘有力,字正腔圓。她眼睜睜看著謝凜先是怔住了,然後不可置信地皺眉,“您說……什麼?”
她努了努嘴,挑釁道:“大人方才不還說不回絕,如今這副表情,怎的像是……”
謝凜連忙無奈地擺了擺手,打斷她的話,“您想問什麼,問吧,微臣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秦玉簫打開了話匣子,“他如今,可有心上人?”
謝凜想了想,“平日裡,沒見他與哪個姑娘有過多接觸。”
秦玉簫:“那……少時呢?”
謝凜:“我與他早些時候便認識,卻鮮少接觸,後來,蕭家滅門,我從京城消失,隻知道周家不久後也家道中落,我二人在廣陵相遇。”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周衡玉這人長得風流倜儻,卻靠得住。也會些哄姑娘的小把戲,看上去像個多情的公子,蠻招人喜歡。”
秦玉簫抿了口茶,仔細聽著,“確實。”
謝凜:“人雖多情,可我倒沒見過他與哪個姑娘破了男女之防,周家是商賈世家,他少時應有過婚約,心裡裝了人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心。
秦玉簫心下了然,“我知道了,多謝。”
謝凜還是迷惑不解,追問道:“你問這個作甚?”
“沒什麼,心中有個猜想,印證一下罷了。”
“對了,還有件事,宋憶……被打入天牢了。”
秦玉簫大驚失色,“你說什麼?”
宋憶的工部侍郎,是沈榮給的,目的就是拿個小官將他徹底困在京城,如今又將他打入天牢,難道不會引起朝臣猜疑嗎?這若是真的入了天牢,可就徹底沒有接觸他的機會了。
謝凜:“以貪汙的名義。”
秦玉簫:“他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
謝凜:“前些日子,宋憶應該是發覺了事態不對勁,他去了大理寺,但是無功而返。因秦驍如今是大理寺卿,他前幾日想了個損法子將信遞進了永平侯府,現如今,你大哥和二哥皆知道了此事,正在商議如何解決。”
秦玉簫釋然一笑,“既是要見到宋憶,那……我見他與你們見他,豈不一樣?”
“你……”
“放心,我有法子,在宮裡待著也是閒來無事,不如尋幾個樂子,這件事我會解決,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謝凜注視著她,良久,他會心一笑,“好,保護好自己。”
“太子功課如何?”她心裡忽然想到這個外甥,提起他。
“太子殿下聰敏過人,帝王之道,熟記於心。”
漸涼的天氣,已是深秋。
“去年這個時候,我還在廣陵呢,一年了……”
窗外傳來樹葉被風吹落的聲音,披散的發絲劃過臉頰,她看著謝凜,謝凜愣怔了片刻,手不自覺握緊,然後又鬆開,笑道:“是啊,想到一年前,娘娘可還跟在微臣屁股後邊叫師兄呢,整天拉著張臉,心裡不知怎麼暗罵的。”
“嗬,謝大人深藏不露,演得倒也是真像啊,往後不知要俘獲多少姑娘的心。”
眼前謝凜吊兒郎當的模樣與從前的風度翩翩簡直天壤之彆,但是那張一看就滿腹心計的臉倒是與記憶裡的他重疊。
如果能一直這樣,好像也不錯。秦玉簫難得心裡這樣想。
謝凜忽然傾身湊近,語氣溫柔,“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你於我來說很熟悉,可我們相識從前並未見過。”
他這句話傳入秦玉簫的耳畔,轉眼便對上他認真的目光,“那這種感覺是好是壞?”
謝凜忽然向後靠去,翹起二郎腿挑眉瞧她,“當然是好的。”
“那便不必懷疑了。”
“哎秦玉簫,你說我是不是要長腦子了?”
“狗腦麼?”
秦玉簫說完便繃不住笑了出來,偏偏對麵的謝凜卻還故作輕鬆,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居然沒想到你與那宋憶一樣損。”
“此話怎講?”
“宋小公子裝醉調戲了你家門房的女兒才將信送進府們,然後認命糟了你大哥一頓打。”
秦玉簫聽完,手指繞著自己的發絲,嘴角漸漸勾起邪惡的笑容,“待我見到他,定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