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羨 其餘奴才皆四散分配了……(2 / 2)

宋憶思量片刻,試探道:“謝千鶴?”

秦玉簫滿意地勾唇,“沒錯。”

“難道……他是我爹的義子?”

話音未落,秦玉簫險些一口茶噴出來,她勉強咽下去,然後拿帕子拭了拭唇邊,兩輩子都沒這麼失態過。

宋憶卻麵不改色,仍然瞪著疑惑的大眼睛期待她的答複。

“你父親害了他爹。”

“你說什麼?!”

秦玉簫迅速往後仰身,避免宋憶暴起時將桌子掀了傷了她。隻見少年目瞪口呆地一動不動,然後又緩緩落座,在自己的思考中逐漸接受了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

“他是蕭大將軍的嫡幼子?”

“不錯。”話說得多了,秦玉簫的喉嚨有些啞,她清了清嗓子。

蕭大將軍有兩個兒子,皆為主母嫡出,嫡長子在那一年戰死沙場,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大將軍在同一年被免了軍職奪了軍權,遭人陷害滅了滿門。臨死之際,全府上下拚死掩護將唯一的小兒子送出府。

最令秦玉簫無語的是,宋憶的關注點從來都很奇葩,“那他……不得恨得要撕碎了我,他每次遇見我看我的表情,都是陰笑著的。”

她決定替謝凜挽回一下形象,“他是個好人,不然不會帶你免了淨身這一項。”

宋憶想到什麼,癟了癟嘴。

“你在牢獄中,他們無法與你接觸,因此我將你帶入宮中,借我之手傳遞訊息會更加方便,我乏了,其餘的明日說。”

秦玉簫揉著眉心擺了擺手命藍田將還欲再說些什麼的宋憶“請”走了,她疲憊地歎息,百無聊賴地靠在榻上,看來,與蠢貨交談,簡直比上青天還難。

她眯起眼,“藍田,盯緊了宋卿和宋小太監。”

“是。”

雖然知道宋憶與宋卿之間幾乎沒有什麼交集,可她認為,事情既已發展到如今地步,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

若想為日後的謀權打算,她還須得有一個有資格奪權的合作者。否則,即便她殺了皇帝,太子想順理成章上位,也有二皇子這個小羈絆,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啊……

況且,淑妃和玉嬪的孩子也還未出生,藩王雖年老權弱,可抓住空子不甘心地使個絆子也是很容易的,最重要的是,沈易安雖沒有這個心,可不代表追隨他的人沒有這個心。

北境邊關一戰,多少將士對朝廷心存不滿,顯而易見。匈奴也依舊在虎視眈眈,一旦長安事變,後果可想而知。

她可不想要一個四麵八方儘是漏風窟窿的江山。

以此來看,隻有她緊緊抓住皇帝駕崩和新帝登基這兩個轉折點,才能勉強控製大局。

隻有太子沈秋,也隻能是太子沈秋。

過去幾日,除晨間到養心殿外,秦玉簫都待在自己宮中,宋憶也安穩不少,起碼能坐下來與她一本正經談話。

這個月中旬,秦玉簫方才從床上起身,光著腳坐在榻上,藍田麵帶喜色走進來行禮,“姑娘,下雪了。”

聞言,她沏茶的手頓了頓,抬眼往窗外看去,“我知道了,更衣吧。”

今日是先皇後的忌日,按皇帝的命令,闔宮上下皆身著白衣,秦玉簫挑了一件各宮都有的雲紋刺繡衣裙,既不繁瑣也不單調。

“四姑娘,李公公方才來過,送來了這個,說是陛下的命令。”宋憶雙手端著一紅棕色托盤,上麵整整齊齊疊放著一件衣裳。

秦玉簫撫摸片刻,這是上好的料子。

她將裙裳抖開,樣式與其它衣裙一般無二,隻是這裙麵上的紋路……繡得是,鳳凰。

深吸一口氣,“藍田,更衣。”

秦玉簫沒有上妝,甚至連口脂也未塗就出了屋門。果然如藍田所說,院裡鋪滿了雪,即使是眯著眼望去,也著實刺眼得很。

“姑娘,當心著涼。”雪燈為她披了件月白色狐裘大氅。

與這天寒地凍相比,衣裙還是單薄了些,披上件大氅恰好隔風雪。雪還在紛紛揚揚地落下,即使站在屋簷下,她也感受到撲麵而來的鑽心寒意。

她是貴妃,白日裡的祭祀儀式由她打理,溫霜晚被她拉著一起。不過是嬪妃們挨個拜一拜。

沈榮遲遲沒有出現。

這間屋子裡供奉著長明燈,屬於先皇後的牌位上方,掛著一幅畫,覆在上麵的灰塵昭示著時間已然過去許多年。

“貴妃娘娘。”

秦玉簫回過神來,轉身看去,是許久不見的太子沈秋。

“太子殿下。”

沈秋原本想著來得遲一些,倒也可與母後單獨說幾句話,隻是方才踏入祖祠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雖說與母後素未謀麵,可眼前的女子給他的感覺,頗為熟悉。當秦玉簫轉過身來時,她的臉與牆上所掛那幅畫中女子的臉竟有七分相似。

尤其那雙眼睛,形似神不似。

秦玉簫看他看著自己出神,輕咳了一聲,“既然殿下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

沈秋沒有說話,那雙較憂鬱的眼睛淡淡地注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