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被中心醫院嚇到了？”切爾西終於問出這句話，關切地等她回答。

溫江明垂眸：“也不是。

上午被安德烈老師點名，他的壓迫感太強了。我可能一直沒緩過來。”

切爾西了然，頗為同情地拍拍她：“去年琳被分到安德烈組，回來後整個人都變樣了。

大家說安德烈教學能力挺好，但需要學生有很高抗壓能力。

沒有同學受得了他——可能，蕭衡要好一點？”

切爾西提議：“今天你回去問問阿衡，她去年也被分到安德烈的班。

阿衡挺過來了，成為去年綜合策略一班在經曆期末考試後，唯一沒去看心理醫生的學生——上一屆一年級期末綜合測試的命題人是安德烈，他對自己的學生非常嚴格。

彆看我，這是校園帖上講的。”

溫江明向她道謝。

“哎呀，我們的小江明，開心一點。”切爾西捧起她的臉，女孩不適應地亂動著，“一周兩節課，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話說，你上過戰時訓練課了嗎？”

溫江明搖頭：“還沒有，明天上午是第一節課。”

“我聽她們說，戰時訓練課一班來了個新老師。

麥琳·韋伯，很神秘，我們年紀上她課的那批一班學生談起她時…反應挺奇怪。”切爾西揉搓著溫江明的臉，後者正皺眉無聲抗議，“真奇怪，戰時訓練課是所有科目的重中之重，一般肯定是由教學和作戰經驗最最豐富的老師擔任，更彆提教導天才一班了。

之前，擔任一班戰時訓練課的是前任豹班副主任——他去年退休，然後安德烈上台、麥琳接替他的班級。

晚上，溫江明確定其他人都回房間睡覺後，走到蕭衡門前，用極輕的聲音敲門。

蕭衡很快就給她開門。

身上仍舊穿著那件黑色風衣。

兩人進入105的房間。

“安德烈喜歡有天賦的學生。”蕭衡雙手抱臂，“沒什麼的，不要被他嚇到，儘量向他展示自己的能力。”

蕭衡忽然將她帶入更深處的衛生間，關門：“你今天用過特質了。”

是肯定語氣。

溫江明想問她用什麼方法判斷出來，蕭衡仿佛知道她的心之所想：“進入特質後，特質者體內的半人類信息素含量迅速提高，我能聞出來。”

“上午，就幾秒鐘。”溫江明在這位一米八的學姐麵前老老實實，“被嚇出來的。”

“以後，在非必要條件下，不許展現特質。”

蕭衡的臉湊過來，盯著溫江明一字一句地嚴肅說道：“這樣更安全。

江明，答應我。”

溫江明看著她：“好。”

蕭衡俯下身，看著身前這位有著儒雅淡漠氣質的女生：“你是混血。”

“我不知道。”溫江明凝視那雙黑色眼瞳，開始緊張，“阿衡，混血是不是有問題啊。”

“彆擔心。”蕭衡說。

“我也是混血，事實上，我們五個人的直係親屬都是半人類。”

？

“我現在不清楚，學校把我們五人安排在一個宿舍的原因。

一個宿舍全是混血，這不是巧合。”

蕭衡說：“你身上的味道，很特彆。

半人類狼的血統比例很高、極純。

你必須學會控製自己的特質，這很重要。

我也，言儘於此。”

狼味？

從開學到現在，不止一個人對她說過。

“是怎麼聞到啊。”溫江明嗅了嗅自己手腕，“全是苦橙花沐浴露的味道。”

“有些特質者能夠分辨具體氣味。

等你能力上來了，就會知道自己是否在其列。”

蕭衡告訴她：“安德烈自己也是半人類豹狼混血，實際上，一班很多老師都是直係混血。”

-

溫江明第二天就有機會實踐蕭衡所說的“氣味判斷”。

戰時訓練課的條件太好了。

一班的高濃度混血者多到離譜。

在留心判斷後，溫江明發現，在特質者的氣味之下，夾雜著微弱的、各不相同的“信息素”因子。

遍布這些因子的能力，似乎一直刻在溫江明的dna裡。她不用特地去學，就能過判斷他們的混血種類。

雖然自己的判斷技術沒有蕭衡嫻熟，但溫江明的確意識到，一些人的混血氣味更濃鬱、純度更高。

約瑟夫、安德魯都在其中。

約瑟夫是狼獅混血、安德魯是獅型半人類混血，不過略微有點狼的氣味。

溫江明仿佛混身泡在這些氣息之中，感覺很奇妙——沒有半人類的身影，但半人類無處不在。

上課鈴響起，一雙黑色高跟鞋踏入教室，清脆悅耳。

來者是一位中年女性，外表優美、氣質高貴。但盯著大家看時，總是像玩心大發的狐狸。

這……靠譜嗎。

幾位同學對視一眼。

溫江明默默坐在後排，她察覺到這位老師的獨特——麥琳是高比例混血，但血脈極其混雜，什麼味道都有。

一般來說，混血程度越高，特質能力的上限越高。

而血脈，則決定著特質者們的能力偏重。

比如說獅型半人類混血特質者的力量很強、狐型混血更靈敏……

血脈的純正與否代表某一些能力的偏重，血脈混雜的人是六邊形戰士。

但一切前提還是混血比例。

混血比例不高，就算血脈種類繁多，恐怕也隻會成為沒有特長、既非劍又非盾的平庸特質者。

“麥琳·韋伯，真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女人搖頭，“你們因為不認識我，就對我產生猜疑。

我也不認識你們，不過作為你們的老師，我很樂意去獲得你們的信任。

為了在接下來一年和平相處，我做個自我介紹吧。”

麥琳的話讓先前對視的兩位同學感到一陣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