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在現代社會,這般懲罰是要被納入虐待兒童罪責,應受公安機關懲治以及社會輿論道德譴責行為,就僅是家庭美滿的李承乾從未體會過的痛苦。
頂著毒辣烈日,李承乾隻覺得雙腿疼痛麻木近乎沒有知覺,尤其是膝蓋骨那塊更是酸軟無力,汗珠滾落在眼睛,疼得他忍不住落下淚,情不自禁想到——他為何要遭這樣罪,為何要來這。
但,即便如此,他都沒有想過退縮,隻是像以卵擊石般可笑的堅持。
不過是有鐵一般的意誌力,可終究隻是三歲孩童的身體,李承乾最後的意識隻聽見係統毫無波瀾的聲音:【支線任務:與李淵和解,並避免其與李世民關係冷淡。】
他隱約記得,用了最後力氣吐槽:去你大爺的,他這樣偏頗的長輩,就不該和解。
這或許是他到這個世界後睡得最舒適的一覺,隻是他不清楚,這一睡就是三天兩夜。
稍有意識就能察覺到膝蓋錐心刺骨的痛,李承乾咬緊牙關,費力睜開眼,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就聽到耳邊傳來興高采烈地低聲細語:“郡王醒了,快去稟報陛下。”
膝蓋處疼得厲害,李承乾沒理會身旁動靜,無論是太醫令把脈,亦或者宮人伺候詢問,都沒開口說話,至多就是搖頭拒絕。
本以為李淵處理政務,再加上惱了自己,應是許久才來探望,倒出乎意料,李承乾醒了沒多時,九五之尊就匆匆趕到。
本著聖心難測少得罪的原則,李承乾本想逞強起身行禮,還沒撐起身子,腿都發顫得驚人,李淵快走幾步免禮,關切道:“乾兒,可還有哪不舒服?”
“謝陛下關心。”李承乾不冷不熱開口。
李淵坐在身旁:“乾兒還在生朕的氣?”
若不是明白自己身處環境,李承乾高低得說一句,頂著大太陽跪了半個多時辰,都屬於虐待兒童,受害人還不能生氣?要是擱新中國,是得報警處理,對任何家暴零容忍。
想是這樣想,但李承乾還是隻能垂下眼眸,儘可能讓自己看上去委屈,而不是憤怒:“雷霆雨露俱是天恩,陛下這樣做必然是有理可依。”
瞅見孩子這副模樣,李淵自是明白,揉了揉小孩的臉頰,再加上確實查明事實的愧疚,放軟聲音哄道:“乾兒,不氣了,翁翁答應你,隻要你能與你阿耶一塊上戰場,朕便讓你至所轄區域任職掌實權,可好?”
不知朝政的李承乾自然不明白李淵此舉意圖,更不清楚這算是駁了李元吉的心思,他臉色一僵,思索著這算是下基層鍛煉?
不懂歸不懂,基於係統任務,李承乾自然是借坡下驢:“翁翁言重了,孫兒不生氣,一切聽翁翁安排就是,不過,翁翁,孫兒多久才能回承乾殿?”
聽到孩童問話,李淵默了默,小家夥睡了三天兩夜,太醫令隻查出膝蓋青腫,要好生靜養,卻怎麼都沒法讓人醒來,伴隨著前方捷報頻傳,他甚至都打算讓人張貼告示,尋訪名醫。
畢竟,若是李世民班師回朝,知道自家早慧的兒子昏迷不醒,身為人子,他不敢怨懟李淵,但必定不會放過李元吉。
不過,在張貼告示之前,李淵亦是下旨封鎖李承乾病情,二兒媳一如平常那般識大體,聽聞消息就立即請安晉見,即便沒見到孫兒亦沒有多說什麼。
“你的傷還沒好,先在朕這好生休養。”
默念了好幾遍任務,困意湧上眉宇,李承乾忍不住眼皮要合不合,李淵輕笑出聲,揉了揉孩子的頭發:“好生休息,朕一會再來看你。”
李承乾記不清自己回複與否,隻是意識逐步陷入混沌之中,一片黑暗之際,他似乎聽到斥責的聲音,猶如猛虎,卻又裹挾著失望:“朕問你為什麼要謀反!”
謀反?
謔,聽起來這個瓜還不小,自覺無事高高掛起的李承乾還準備湊近些吃瓜,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像是自嘲,又像是對峙:“陛下,您忘了您的皇位也是通過玄武門之變得來,那您是不是也忘了為何謀反?是因太上皇的不公與偏愛,難道您就不是重蹈覆轍?那為何我就不能仿效舊例?難道會謀反的太子隻有您一位嗎?”
這聲音分明是他長大以後的聲音,李承乾內心暗自哇了一聲,莫名有種瓜吃在自己身上的錯覺,不過這應該是曆史上所發生的種種。
聽到曆史中的太子如此說,李承乾甚至還認真思考起來,他的古代史向來不好,印象裡似乎能夠謀反成功又成為太子隻有唐太宗一位吧,人家可是天可汗,屬於天之驕子,成功應是意料之中。
正當李承乾胡思亂想之際,冰冷係統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主線任務肆:避免玄武門之變。】
李承乾:?
若不是素質良好,李承乾高低得罵係統半小時,這種關鍵性曆史節點是說避免就避免的嗎?避免了,就他現在對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認識,他不信兩人會良心發現地讓位李世民,以及李淵那偏心程度,他更不信對方會廢舊立新。
更重要的是,這是唐太宗的功勳經曆之一,自己說避免就避免,他哪來那麼大的臉。
不過,係統隻是說避免玄武門之變,他可以想法子換個門進攻,比如改成順天門之變,這也算是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