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誠 不一樣的心境心更近(2 / 2)

卻把青梅嗅 醉裡插花 3766 字 7個月前

隻見他用巾帕捂住了口鼻,一刻不停地咳,半炷香後,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麵色如土,太後慌了手腳,急忙起身走到他跟前,替他撫胸按背,好一頓揉搓,他才緩了過來。

徐遠山將巾帕死死攥在左手,從書案上拿起一藥瓶倒出五粒於邊幾上,右手拿起藥丸吞咽了下去。

喝了茶盞裡的一口清水後,徐遠山麵上又是一貫的波瀾不驚的神情:“淑慎,嚇到你了吧!我無事,前幾日偶感風寒,染了咳疾。”

攥著巾帕的拳頭有些發白,他胡亂將巾帕壓在了書卷下。不用看都知曉巾帕上定是鮮血淋漓的。他哪裡是染了咳疾。

太後眼中閃過一絲質疑,但今日她有更要緊的事:“遠山,我想叫你救一人。”

“淑慎,你知道的,六年前,你還朝聖人,我便吃齋念佛,不再插手宮廷之事。”

太後能夠掌權,還朝後能全身而退,徐遠山功不可沒。這功不可沒之後,是他徐遠山狠厲的手段和一條條人命。自她在東都頤養天年,他便在神佛麵前立誓,不再參與皇家的恩怨。

太後點點頭道:“遠山,九洲去了,九洲去了,九洲去了。”說罷,掩麵失聲痛苦。

徐遠山幾日前知道裴九洲被射殺,也知道這她對這孩子的疼愛,甚至裴九洲五歲時其父戰死沙場,她還叫這孩子喚他亞父,說將來給他養老送終。他一無根之人,不是親生兒子,送不送終的又有什麼分彆!

“淑慎,大悲傷身,我盼你好好的。”拿起一乾淨的巾帕,走到她跟前,細細地給她擦了臉上的淚,一如往昔在她跟前伺候。

太後卻抓起他的手,有些氣息不穩道:“遠山,你定要出手救裴遠愈!”

看著她的淚,徐遠山一時有些為難,終究還是輕輕搖了搖頭。

太後仰頭望著天花的藻井,半炷香後,又扶額沉思了片刻,起身在徐遠山耳邊說了一句話。

太後語罷,徐遠山呼吸急促,瞳孔急劇脹大,整個人呆若木雞。

片刻,他淚流滿麵,“撲通”一下跪於太後腳下,雙手環於她的膝上,前額貼著她的腳麵:“淑慎,這些年,委屈你了!為何不早些時日告訴我!”

太後再也顧不得禮儀,跌坐於地,撲到他懷中,淚如雨下。

“這些年,我最對不住的就是你,好好的京兆尹,因先帝的疑心,自宮為內侍。許多事情,我不敢多說。”

“淑慎,莫要內疚,為內侍監待在你身畔的那些年,是那樣的肆意與暢快。”輕輕摟著她溫聲道。

又在她耳邊呢喃:“求您賞奴婢今夜一晚!”

酉初(2),徐遠山書房外的小院擺起了晚食。

院裡的牡丹開得雍容妍麗,太後還是斜倚在他的肩上,一樣的人,一樣的朝霞,不一樣的閒談,不一樣的心境,心更近。

“遠山,九洲心中一直敬你如父,他是個聰明的,定是看出些端倪,不然斷不會在去年打聽裴家、打聽我嫁入宮前的事情。如今他人去了,我萬不得已又回宮中,叫你失望了。”

徐遠山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又吃了先前的幾粒藥丸後,才道:“淑慎,我懂的。你若不回宮中,怎麼還是那個我的睚眥必報的太後?以後你好好的,我盼著你好好的。”

太後轉身麵對他,溫意絮絮說道:“遠山,從來都是你伺候我沐浴更衣,今夜叫我伺候你一回,可好?”

徐遠山眼底滿溢出了笑意點點頭。

入夜,湢室裡,徐遠山自自宮後第一次與太後徹底坦誠相待。他怡然自得嘴角上翹地躺在浴盆中,任由太後細細地洗著他的長發、身子,直至她的手觸碰到那個小半個碗口大的疤痕,他臉上的肌肉才微微扯動。

一炷香後,銷魂急促的喘息交織著歡愉蕩漾著,門外守候的孫傅姆潸然淚下。

裴遠愈被施宮刑,崔逢月自然心痛,但隻要能留下性命,大魏太監娶妻稀疏平常,能與他一起就好。

她入宮無門,也不知道裴遠愈怎麼樣了,隻好日日在太極宮承天門徘徊,看看動靜。

“崔娘子,這是打探裴遠愈的消息呢?承天門邊上能看出什麼來,不如到本王府上坐下,本王親自與你說說?”舒王陰鬱的臉上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