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母 “大漠的水源稀缺,妒江是蛇母的……(1 / 2)

“大漠的水源稀缺,妒江是蛇母的眼淚,從地下城來。”

水中有靈亦有惡獸。

“東家!”壯漢光著半個膀子朝著他們招手,胡子拉碴,一看是關老爺,幾時不見,仿佛如同逃難來的災民似的,身後個個都有些狼狽。

“你可算是來了。”他氣喘籲籲的跑喊著,接著拍了拍何清的肩膀,噗嗤一聲,壯漢笑得彎腰捂肚子,“清子,你這上麵漏風下麵也漏風的乾啥去了?”

何清臉一紅:“一言難儘呐。”

“你怎麼在這,其他人呢?”

“哎,殷娘子看中了塊蛇環雇一群人過來當打手,另一部分人已經去客棧了,這些天裡來外來的人太多,客棧都住的差不多了,隻能跑遠些。”

“好看嗎?”殷娘子搖晃了下手臂,白玉似的手腕上掛著一個精致的蛇骨環,笑嘻嘻的:“這可是按著蛇母娘娘打造的,可以保佑平安。”

“蛇母娘娘?”

“大有來頭呢?今日我可得給小哥好好說道說道……”

小娘子牽著頭小毛驢打路邊過,細腳踝上掛了個銀環,鈴鐺兒聲響,大紅唇咿呀咿呀的哼著軟糯的調子,嶄新的花衣裳,好一副豔麗的春光,粉頭的小麵巾都是時下最新的款式。

不知她是哪地兒的小娘子,行人駐足觀看這副春光明媚,小娘子微揚著脖頸,纖纖玉手撩過一縷秀發彆在耳後,露出一小截手腕,腕上套了個蛇骨環,叮叮當當碰在一起,也撩撥的人心蕩漾。

小娘子騎著毛驢兒走過,前頭一條跨過蜿蜒河水的石板橋,橋頭寬敞,不知是小娘子趕著回家給郎君做飯又或者是趁著市集匆匆人也忙,嘴裡吆喝著小毛驢兒,欲往橋上走。

“小娘子請留步。”

佝僂的老婦拄著拐杖,啪啪把地麵敲得響,三角眼兒從上至下掃過小娘子,又道:

“此乃妒江,美人過不得,小心被河中惡獸給撩下橋去。”

“嗬嗬。”小娘子抿著唇笑得花枝招展,眼一彎兒,嘴角一揚,又道,“這是哪兒傳來的故事,淨騙些無知的婦人,我今日還偏得過這橋,破了這規矩!”

說罷,倔犟的小娘子趕著小毛驢在老婦人的歎息聲裡走的洋洋灑灑,嘴裡還不忘哼著小調子,正走至橋中央,打街邊來了個花轎,大紅燈籠搖啊搖,行知那水邊,水裡的倒映也喜慶的很,一通敲鑼打鼓好不熱鬨。

“那家的成親?”

“城南何家的。”

話音剛落,不料天地聚變,陰雲蔽日,清澈的河裡驟然起了個大漩渦,自橋底下吐露起了一股衝天的黑氣,絲絲縷縷繞著那小娘子四周,隻見橋下張了個似白非白,似紅非紅的的眼睛,大紅眼珠子直勾勾的,突兀出兩三個水渦,將那橋上一翻,小娘子整個人像個破布條似的被卷起來,要被拖進水底。

就在那一霎時,小娘子身上一道靈光,一條樹乾粗的大蛇從她手腕上飛出來,衝到水中與那眼睛一陣攪和,小娘子安然落地,心裡一陣打鼓,忙的感謝蛇母娘娘相救。

原是那蛇骨環是蛇母娘娘的分身,能保佑平安。

卻道正是不巧,那河中怪物自視打不過,一發怒,一陣呼嘯悍然朝著那頭花轎奔去,連人帶轎,一並給拖入了河裡。

河上水花翻了幾個漣漪混濁的滲人,又瞬間平複,春光好明媚,水清山又翠,微風拂過橋頭,小娘子戰戰兢兢的牽著蠢驢黯然退場。

再說橋頭,卻是沒人敢去撈那新娘。

“小娘子得了蛇仙相救保的一命,卻是可憐了新娘平白遭受了這般無妄之災,自此之後,往來過橋的女人個個把自己往醜了拾掇,據說,那新娘心有不甘,因為淹死在河裡,所以偏就心生嫉妒,但凡過橋的女子便隻穿的黑色,遇到男子,得和敲鑼打鼓似的響亮,若不按著她心意來,過橋的那天晚上,新娘就得上門索命。”

殷娘子將故事娓娓道來,不住的又搖了搖挎了籃子的手腕,蛇骨環雕的栩栩如生,連眼珠子都是活靈活現的,又道:“這玩意兒可稀罕了,掏了老娘不少家底才弄到手的。”

“給我看看!”何清跑到殷娘子身旁,一臉諂媚的模樣摸著那小環。

殷娘子掩唇輕笑,推推搡搡了一會兒,道:“去去去,裸著個膀子是像跟誰耍流氓呢?”

何清嘿嘿一笑,頗為不好意思,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蛇環挪不開眼兒,看的出神,卻見那眼珠子好像轉了轉,他揉了揉眼眶,卻見眼睛還是眼睛,心裡鬆了口氣,人是不敢再看了。

“我這就找個地兒換衣服。”何清說著,一頭鑽進客棧大門。

關老爺合著阿英、馮生和眾人會麵的時候,客棧的位置是遠了點,但盛在清淨。

一行人一進門,就看見一個瘦弱的少年,麵色蒼白無力,眼睛黝黑的,提著一個木桶,這個小二聽人說是個可憐人。

東家自覺完成了任務,他並不住城中,也不會在城裡過夜,遣著胖瘦小廝牽來一匹駱駝,便帶著人原路返回,走的瀟灑的很,趕著在關城門時出門。

孟浮看著東家的身影走的飛快。

殷娘子尋了個由頭帶走了馮生,沒一會兒後院就吵吵鬨鬨起來,殷娘子和馮生不歡而散。

“怎麼了?”兩人誰也不想回答,匆匆回了自個房間。

阿英很是惆悵,關老爺歎了口氣,問出了什麼事,誰也不說,阿英隻會一個勁兒的搖頭,關老爺卻是蒙頭吸了口煙,吞雲吐霧間飄飄然,更是說不得。

氣氛有些沉重,這時關老爺吐著雲霧說了一句:“剛聽曲白城的人說了今天依舊是蛇母祭,往年的時候什麼結束都不一定。”

“不好,不好。”

“怎麼回事?”孟浮路過聽聞不解其意。

何清搖著頭說:“蛇母祭的時間越長,證明蛇母沒有得到滿意的祭品,進了城,人人都能是祭品,慣看,蛇母選擇了誰。”

孟浮心裡咯噔一聲。

天色漸漸晚了,曲白城裡也安靜了下來,與白日的喧囂不同,夜晚的曲白城安靜到了極致。

“砰砰砰!”孟浮的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哢”的一聲,門打開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