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 “砰砰砰!”大門被人粗暴的敲響……(1 / 2)

“砰砰砰!”大門被人粗暴的敲響,孟浮猛的驚醒從床上坐起來。

客棧打烊了,他推開窗戶,天上飄著長明燈,隻是奇怪的是街上並沒有人,這就顯得長明燈飄起來無比的詭異,這時候不知從哪兒傳來的鐘聲響起在曲白城的上空,空空蕩蕩的,陸陸續續的聽見外頭好似在敲門的聲音。

沒有人。

等孟浮再打開窗戶,長明燈熄滅了,天空黝黑的連顆星星都沒有,那遙遠的夜色裡仿佛有頭沉睡的野獸,指不定在什麼時候就會發出怒吼。

未知的東西,容易惹得人心悸。

“天黑的很快。”說著,他關上了窗。

屋子裡那盞燭火“啪”的一聲熄滅了。

……

“咚咚咚!”

沒人應。

“咚咚咚!”

沒人回應。

空無一人的街道、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空曠而安靜的響起不急不緩的敲門聲。

忽得刮起一股風,吹得樹葉颯颯的響,兩旁的房簷上不知為何亮起了清一色的白燈籠,風一吹,微弱到呈青色的燈火跳動的好似隨時都要熄滅。

咚咚咚的敲門聲不停,被風刮的很遠,敲門的人力氣很大,曲白城很安靜,一點點的聲響都仿佛被放大了。

“這什麼聲音……”外頭有人迷迷糊糊說話。

接著是燈亮了,憤怒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

“誰啊!大半夜的吵什麼吵!”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猛地推開,一個舉著斧頭的人影覆蓋過來,他的身形比房門還高,碩大的身軀擠進去,蓬頭垢麵下是青黑的皮膚,張開血盆大口一嘴尖利的獠牙,凶神惡煞,舉著一把有他半人高的斧頭,用力一揮。

凶物名叫羅刹,由活人殺孽無數才變成的不人不鬼的東西,據說,它餓了就會挨家挨戶的敲門,一旦有人回應,羅刹就會砍下他的頭顱掛在脖子上。

斧頭用力一揮,頭顱與身體分離,咕咚一聲滾到地上,鮮血噴灑的到處都是,門板上、地上,全部都是。

然而令人震驚的是,屍體落地的時候竟然化沙了。

這時候,敲門聲突然停了,接著轉化成沉重的嗒嗒嗒的腳步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沉重的仿佛有千鈞,但行動的速度快的讓人膛目結舌,沒過多久,就在他們的客棧門口停了。

孟浮又醒了。

“咚咚咚!”

客棧外傳來敲門聲。這次不再是不急不緩,每敲一下,聲音都好似離他們越來越近,當然,這並非是錯覺,從窗戶外、從房頂、從門外、從地底……四麵八方仿佛有無數個人在敲打,隨時都要破開客棧的門窗!

孟浮捏住了腰間的劍柄,一動不動的盯著門窗。

“有人嗎!”就在這時,慌張的聲音在夜晚的曲白城裡格外的淒涼。

敲門聲停了,慢慢退卻。

“咚咚咚。”街上又流竄起一連串的敲門聲,從街道的另一頭喊到這一頭。

“救命!救命!”求救的聲音被風刮的嗚嗚的叫。

孟浮滿臉問好,踱步到窗戶旁開了個小孔,透過那個孔,模模糊糊的街道上有個修長的身影在不停的敲著對麵的門。

那人身形消瘦,年紀不大,正瑟瑟發抖的縮在角落裡,驚恐間抬起一張熟悉的臉。

“……”何清,你真是個絕世的倒黴鬼。

孟浮不敢輕舉妄動,貓在窗邊就見何清像個遊蕩的鬼,敲的那家人沒反應,頓了頓接著又走到下一家,怪物揮舞著個斧頭慢慢靠近他的後背。

“咚咚咚。”

“救命!”

“殺人了!”

孟浮眼見著他敲了一家又一家,身後的羅刹舉著斧頭跟了一路,他估計砍了好幾個人,從頭到腳全是黏糊糊的血跡,脖子上掛著七八個腦袋,好幾次那把斧頭都差點將其給砍成兩半!

他一把推開窗戶,迎著風呼嘯著落到底下。

劍出鞘有點重,劍光掠影,一把擋格了那把血跡斑斑的斧頭。劍上的寒霜也絲絲彌漫過劍身,把舉著斧頭的羅刹凍在了地上。

近了,孟浮就發現羅刹的皮膚並不是真的青黑色,而那是青黑色的鱗片,覆蓋在臉上,隻是天太黑了,所以不易發現。

直到羅刹暴怒起來,臉上的鱗片漲開,才窺探出那是一張備受蛇鱗疫折磨的人臉。

但孟浮也被震的手臂發抖,而且劍好像有點重。

孟浮凝了凝心神,漆黑的眸子浮光萬頃,趁著羅刹的行動受損,提起地上的何清趕緊跑。

能打,但打不過。

孟浮很脆,按照無常的說法就是,他打敵人兩下,敵人隻用打他一下,能輸出不能保命,很費,且容易掛,尤其在曲白城的地界,法力近乎沒有。

他匆匆帶著驚魂未定的何清從窗戶翻進相思的屋子裡:“曲白城裡怎麼會有羅刹這種東西?”

相思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冷淡的很,似乎並不意外:“曲白城與外麵相隔太久,生了些什麼東西都不足為奇。”

孟浮還想要在說些什麼,被何清的叫聲打斷了。

“蛇鱗疫……”何清恍恍惚惚的坐在地上,兩眼發直,“我不會被感染了吧……”

“你在城門外不是已經見過了嗎?”

“不,不一樣……”他可憐的蜷縮在角落裡,失魂落魄的嘴裡碎碎念著“我要死了”之類的。

“哪裡不一樣。”

何清愣了一下,哪裡不一樣?

蛇鱗疫是能人傳人的,最盛的時候,大漠裡的活物根本無法存活,沒有藥沒有活命的機會,隻留下滿身的、醜陋的、令人害怕的鱗片。

何清眉頭皺在一起,他冷靜了下來,隻是今天一天遭遇的事情太多了,以往來從未有經曆過這些,況且,那是蛇鱗疫,哪怕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也難以忘記當年疫病肆掠的慘狀,依舊讓人聞之色變。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路過的狗碰到了,都有來無回的那種。

他的害怕太正常了,但正是正常,可為什麼在城外就已經見過了,然而城裡的一次照麵,卻讓他從心底裡升起一種無與倫比的恐懼和害怕。

是因為那群沙人的呼喚嗎?對著城門不停的呼喊著“救救我”“誰來救救我”的那群“人”。

何清心裡忐忑不安,當他們虔誠的跪在城門下祈求的時候,他仿佛一瞬間就共情了他們慢慢等待死亡的過程,那是怎樣的一種害怕何和絕望,在痛苦中等待死亡,以至於他們從不信神,卻也開始祈求神明。

這不安著,就到了城裡傳來一陣鐘聲,響徹在整個天空之上,這個鐘聲仿佛是個引子,曲白城突然間亮了起來,家家點了燈,人人走出門,陸陸續續的,儘然組成了一條長龍,他們隨著人流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再過不久便要天亮了。

春生在門外輕輕敲門。

何清抖了兩下,任誰被追了一晚上,都是咚咚咚的敲門聲,此刻聽見敲門聲都有些下意識的發抖。

“鐘聲響了客人,聖女在召集城中的人前往神殿迎接蛇母娘娘的的誕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