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菊 很難想象監獄裡居然會有這樣的……(2 / 2)

[肖申克]野望 裁骨 3497 字 7個月前

比方說給小費,比方說在漂亮的金發女郎朝我吹口哨的時候報以微笑而不是無措的低下頭,比方說習慣美式找零的緩慢,習慣在長長長長令我不知所措的‘燒鵝肝配鼠尾草梅子果醬’、‘鵝肝醬配甜甜圈’、‘牡蠣配莎莎醬’……中找到一些能吃的東西,而不是伸出手指像個蠢貨一樣在菜單上點來點去,口中發出惶恐而無措的“this,this,this and this。”

最後,我還不得不習慣中餐館的鍋包肉裡被加了大量的——大量的番茄醬,它們令酸辣和甜到發膩的口感充斥了我的全部味蕾,以至於我不得不急急忙忙的灌了一杯涼水,才艱難找回自己的說話能力,去問店主人:“你真的是中國人嗎?”

店主人十分生氣,用他那極其不標準的中文一字一頓,字不正腔不圓的說:“我、似、總、國,仁!”

……好吧,日韓沒跑了,從那略有偏棕的膚色來講越南也不是不可能。

我原本想自費著買點新書,奈何在為數不多的假日走進書店才發現這年頭的書貴到可怕,令我這個現下還要節約每一分每一厘的人望而生歎,於是在那個周末我最終帶回去的東西是幾包咖啡和一盒糖,還有一個杯子。這些東西總共沒花上三美元,當然,他們的質量也算不上多好。

然而這個杯子最終沒能承裝哪怕一滴熱水,在我回去的時候,我剛好撞見頭破血流的博格斯·戴蒙德和他兩個同樣狼狽的姐妹正按著傷勢明顯要比他們嚴重得多的安迪,並試圖去扯安迪的褲子。

那個陶瓷杯最後被我砸在了博格斯·戴蒙德的脊椎上,掉到地下摔了個粉碎——我最後的冷靜僅限於沒不顧後果的直接將杯撞上他的太陽穴,而針對這次事件,按照監獄的規矩,博格斯·戴蒙德將被處以半個月的禁閉,而我則被諾頓叫去談話。

諾頓接見我的時候是在他的辦公室,在一張暗色的,打了蠟的老紅木桌後麵,戴著金絲眼鏡的典獄長看著我,緩緩說:“你讀聖經嗎,萊斯利?”

恕我直言,我不僅不讀聖經,還能把道德經倒背如流。

這顯然不是什麼能說出口的回答,我沉默的看著諾頓,在努力搜刮腦海中關於聖經的知識,並最終於隻能想起“神說要有光”的部分後十分誠實的搖了搖頭。

“那可真是遺憾。”諾頓似乎是真心實意的歎息了一聲,他從桌子邊輕飄飄的拿過來了一本聖經,放在我麵前,說:“利未記第二十章第十三節。”

好在聖經這玩意還算好查,哪怕是外行人也能按他說的話找到相應段落。我將那本精裝的燙金封皮,沉甸甸極為有分量書頁卻是簇新的書翻開,按照他所說的要求翻到了利未記的第二十章第十三節,照著上麵的英文念了出來。

“If a man also lie with mankind, as he lieth with a woman, both of them have committed an abomination: they shall surely be put to death; their blood shall be upon them.(倘若有男人與同性同寢,好像與女人同寢一樣,這兩人所做的實在可憎,你們一定要把他們處死。他們要承擔自己的罪。)”

我在短暫的大腦空白後抬頭望向諾頓,用一個茫然的,不知所措的眼神。我想我這輩子的演技都在此時此刻迸發了出來,如果這一刻有好萊塢導演在我麵前他們一定會為我近乎完美的表演鼓掌喝彩。

“我記得你一向是個怯懦的,冷靜的人,”諾頓用一種看穿一切的眼神注視著我,神態仿佛他就是至高無上的上帝且正在審判有罪孽的人:“但……”

“典獄長……長官,先生,”我急急忙忙的打斷他,辯解道:“我想您誤會了什麼——”

諾頓對彆人並沒有他對待自己的銀行賬戶那樣有耐心,他的眼神冷酷而鋒利,像是貪婪地鷹隼一樣注視著我,幾乎要將我剝皮拆骨的點出一個名字:“安迪·杜……”

我提高了聲音,硬生生蓋住他為裝斯文和彰顯出壓迫感刻意壓低了的嗓音:“哈德利長官是有妻子的人!”

我清楚的聽到辦公室外走廊裡傳來了一聲腳步的踉蹌聲,諾頓的鋼筆一滑,差點摔下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