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自己的門派名聲,不惜利用最心愛的女子。
說實話,我瞧不起他,可卻也看不透他,瞧不透他薄薄的唇下抿著的究竟是怎樣的心機。
歡情薄,一晌偷歡,哪裡比得上門派的再起東山,又哪裡比得上眾星捧月而歸的神氣?
可我還是答應他,帶他到各個青樓繼續為姑娘們梳妝,繼續承著城裡百姓的指點——大好的男兒竟淪落至此——然後繼續看遍青樓的每一個姑娘。
看她們的容顏,閉月羞花。
我執起一支翠翹,插上嫣兒的髻,她未開口也未笑,而鏡中的倩影,足足讓滿世的紅顏都老了十年。
我攏起嫣兒的鬢發,將最後一縷青絲彆入她的耳際,眉鋒淡淡地掃過她的芙蓉顏麵,傾城的絕色黯了燭火。
而安薔所能做的,除了將燭火撥亮,就隻剩下瞧著嫣兒手指上的翠玉指環,好似刹那間的驚為天人。
“那枚翠玉指環,是我送她的唯一一件禮物,也是我送得起她的唯一一件首飾。”
安薔忽地抱住我,笑得癲狂,玄襟衣裳將我緊緊地包住。
他說連翹,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剩下的話卻不肯再說。
我隻是任他抱著,任他笑出的淚水濡濕我的肩膀,任他一次次地喚著青鳥,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