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身上有傷,這兩天必須吃清淡的食物。”頭也不抬地果斷拒絕了這個楚楚可憐的小要求,莉莎麵無表情地又翻動了一頁書,“再說等一下拳西還會送來他的「男子漢料理」,白肯定也會給你帶來牡丹餅——雖然最後可能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吃完,不過這些足夠把你吃撐了。”
話音剛落,飛撲進病房的身影就證實了說曹操曹操就到的真理——“小瀾瀾小瀾瀾~~白來看你了喲~~白帶來了牡丹餅給小瀾瀾吃哦~~好多好多的牡丹餅哦~~~”綠發少女看準了病榻上的米金發女子,攬住她的脖子便開始蹭。
“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在病房裡不要大聲吵!”銀發男人不耐煩地撓著頭踏進病房,望向正擺擺手跟他打招呼的森川,晃了晃手裡提著的體型大得頗為驚人的飯盒,自豪地道:“喲,阿瀾!我給你帶來了午飯哦!”
於是這日,午間休息的探病時間裡,清掃病房過道的四番隊隊員都會聽到來自於五番隊三席的病房內傳出的喧鬨聲,類似於“真子真子為什麼也在啊?為什麼呢為什麼呢?這樣白分到的牡丹餅會更少的啊~~”和“口胡你夠了你個工口女!”的叫嚷聲時時響起,好不熱鬨。
待休息時間一過,裡頭的嘈雜聲也終於緩慢地平息下來。
拳西最近剛升任副官,還有很多隊務需要處理,便率先領著咋呼不休的久南白離開了,臨走之前還興致勃勃地揚言晚上繼續幫森川準備他引以為傲的料理。至於莉莎,不知不覺中解決了半籃水果後亦放下水果刀拍拍手說是要去揪自家偷懶的隊長了,那留給平子真子的毫無遮攔的詭異笑容倒是不由得讓他懷疑起她是不是又在想什麼和⊥諧的工口內容了。
病房內就隻剩下同身為五番隊第三席官的二人。
米金發女子眨眼看了看他,正打算催促“快回去工作”,金發男子就捷足先登地張嘴:“先彆催,我有話要跟你說。”
“快說,說完了快滾。”被搶先一步顯然有些不滿,她撇眸乾脆道。“嗨嗨,森川大人。”他抬手刮了刮臉頰,目光向上遊移定在了天花板上,“啊呀說來話長……該從哪裡說起好呐……”
下一秒就意料之中地收到了她警告的眼神,他了然地擺擺手,慵懶的調子一成不變:“好啦我知道。我說你啊……上次去虛圈的事我就對你很不滿了——怎麼說也是同事啊,你要出個遠門至少得打聲招呼,我過了三個月才好不容易從隊長嘴裡聽說你接受了危險任務誒混蛋。
“再來這次……這次我寧可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啊喂,你說得不明不白的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裡安不安全——搞得明明是我最先得到你最後的消息結果還是最搞不清狀況的人——你這樣我很苦惱啊森川……彆好像一直覺得我是M體質就能容忍什麼的……我莫名其妙地生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這家夥難道都沒察覺麼……”
深吸一口氣,他揉了揉鼻子,一轉暖橙色的雙眸,將視線置在她身上,無力地耷拉下雙肩,眸中的無奈裡摻雜著少見的溫柔:“……我會擔心你啊混蛋。”
森川瀾微啟著唇愣了愣,似是打算要開口又被他的懶散語調再次打斷——他抬手撓了撓後腦勺上順直的金色長發,雖說是齜牙囧臉,卻撇過目光竟有些訕訕的樣子,稍歎口氣:
“雖然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臨門一腳的暴力行為讓我刻骨銘心驚得裡焦外嫩,而且每天都板著一張沒表情的臉偽三無,毒舌犀利還動不動崇尚暴力,再加上明明年紀比我小還整天以長輩的口吻教育我……”
話一至此,平子轉眼便看見森川瀾額角的青筋暴起,順手捎起手邊的玻璃杯就作勢要甩過來,立即眼疾手快地伸手緊張地製止:“等……等等!先抑後揚,先抑後揚!”
她這才垂下手,但拳裡還緊捏著玻璃杯隨時準備現場做家暴示範。
他喘口氣,謹慎地繃緊身子繼續道:“不過即使是這樣……才兩年我也欠了你一屁股人情債……怎麼說身為前輩你也很寬容大量地讓我在你眼皮子底下偷懶,虛圈的時候還逼——哦不,是讓我喝你的血;股亦那次也勉強算是安慰了我……還有我喝醉酒的兩次都頻繁吃你豆腐……總之算起來是一大筆債,你最好算一下帳,等我哪天發達了全都還給你……”
好容易才將一連串話語序胡亂地說完,他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森川,有些焦躁地發現她竟真的在麵無表情地認真聽著。
“最後就是……下次要出遠門至少能聯係就要聯係隊裡,報個平安什麼的——隊長先不說,至少赤京是很擔心的——啊啦當然我也很擔心。”被她正兒八經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再度胡亂地撓了把頭發,乾脆整張臉都撇向了一邊,“還有就是……
“口胡什麼‘以後也請多照顧’之類的矯情的話我真的說不出口啊混蛋!天哪我剛剛都說了些什麼?噢不,我剛剛什麼都沒說……對,我什麼都沒說,你什麼都沒聽見……沒錯沒錯……”
絕望地扶額掩麵,他轉身一手撐牆在回顧自己適才說的大串話的同時虔心悔過。
[KUSO我抽了什麼風……該死的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沒說……]
“嗯。”米金發女子平靜的聲線毫無預警地響起,待他偏首看向她的時候,她依然是掛著平時常見的沒什麼表情的清瘦的臉,卻是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雖然是個很大的麻煩,不過身為前輩要照顧後輩是應該的。你的道謝我接受。”
“呿,誰告訴你這是道謝了。”他懊惱地低啞出聲,腦子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已上前一步攬過她的肩緊緊圈住,不計後果地蹂躪起她一頭鬆軟的米色金發,嘴裡還嘀咕著“小鬼不要用長輩的語氣說話”。
方才的緊張全被她這副寬容下一代的表情衝散,在抱住她的那一刻平子就懷疑自己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所以驚覺自己居然在狠揉她的頭發時已經視死如歸地決定一不做二不休。
“……真子,不要太過分了。”她語氣平平,卻是底線最後的警告。
“受傷的家夥說話沒有一點威懾力。”他齜牙說得沒心沒肺。
“你想死嗎?”三席大人額角跳起了青筋。
“至少死前要先娶個老婆——不然你勉為其難收了我吧。”他緊緊手,摟得更緊。
“滾!找你夫君去!”她終於徹底被惹惱了。
因此這日,在午間休息的連連歡笑過後,取而代之的是五番隊三席平子真子疑似慘遭家暴的不斷哀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