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下) 真子,這裡就交給你了。……(2 / 2)

[死神]雲翳 柒*******殤 4917 字 10個月前

二人好容易回到了駐紮點,即刻被四番隊的醫療隊員扶進了臨時診室。

拳西的傷較為嚴重,加上適才破芒陣造成的傷害,已隻能癱倒在床榻上無法再動彈。相較起他,平子身上的傷雖說零碎卻也都不會太過駭人,他主要是有些體力不支——畢竟身陷前線苦戰了一個月,剛休息了一晚又被迫再度去迎接第二輪猛攻,半月以來未曾合眼,滿身的狼狽已不是一個憔悴了得。

此刻讓他尤為擔憂的是前線仍在激戰中的兩位隊長和愛川羅武,這一輪總攻滅卻師一族顯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衝殺上來的,雙方皆傷亡慘重,卻不見敵人有分毫的退卻。

曳舟桐生已向屍魂界發出求援信號,但要等到支援部隊趕來亦不知得熬過多少個日夜,麵對毫無畏懼的敵方,我方的精神力明顯削弱,加上人力的喪失,更是處於相當不利的下風。

正這般思慮重重,久保竹也的靈壓忽然就出現在了臨時診室的門口。平子微驚,抬起頭來望向他時,他正緊擰著眉,眸子裡是他從未見過的凝重。久保三兩步來到坐在床沿的平子麵前,沉聲道:“真子,還能撐下去嗎?”

“可以。”回以他一個嚴肅篤定的點頭,他咽下一口唾沫,喉中倏地就沒有來由地繃緊起來。

“那好,”似是在生死關頭得到了特赦令一般不敢大氣地輕籲一下,金發男人目不轉睛地與他對視,稍抬音調,一改往日裡懶散的態度,旋身不再麵對他:“從現在開始,我們支隊的總指揮由你擔任!”

橙眸一顫,平子隻覺頭皮一陣發麻,剛想要站起身卻因牽動傷口而皺眉作罷,昂首朝他的背影揚聲道:“您打算做什麼,隊長?!”

“我要去前線——剛剛的決定算是先斬後奏,我已經當著所有人的麵宣布了。”他略微側過臉,卻隻能讓他見到鬢間的金發,瞅不見臉上的表情,停頓幾秒後,不待平子給出回應便稍作埋首,“真子,

——“這裡就交給你了。”

語畢,他瞬步離開,甚至連個明確清晰的背影都未留下。

接下來的十天裡,失去四個重心的支隊人心惶惶,幾乎要亂套。平子真子顧不上傷勢,出麵暫時穩住了騷動的隊員。

前線不穩定的靈壓時不時爆發,加上戰火的迅速蔓延,駐紮點亦三番五次遭到突襲,雖說每回都被他冷靜的指揮扭轉了形勢,卻也無法成為隊員們的定心丸。

他畢竟隻是三席。第三席官。

這幾日的忙碌中,平子雖然在眾人麵前總是保持著鎮定可靠的模樣,體力卻早已無法支撐身體。他對於久保竹也這般撒手的行為相當震驚,混亂之中不僅不能自亂陣腳,還需幫助大群人穩定情緒——這完全不在他意料範圍內的狀況已磨破他的精神意識,再加上一直紊繞心頭的焦慮和不安,更是令他精疲力竭卻徹夜不眠。

他食指用力揉著跳動疼痛的太陽穴,剛打算去診室探看拳西的傷勢,倏爾就刹住了腳步,雙眸驚愕的睜大,腦中霎時間空白。

——那三個靈壓,相繼消失。

“三……三席大人!”一個個子矮小的隊員跌跌撞撞地朝他跑來,臉上寫滿了驚惶失措,直到站在他身後時才搖搖晃晃地穩住身形,氣喘籲籲地道:“隊……隊長他們……”

“閉嘴。”平子張合著雙唇,聽不出情緒地緩吐出二字。

因驚恐而沒有意識到他的不對勁,那個小個子隊員止不住地顫栗著,興許是嚇壞了,哆嗦著繼續道:“可……可是……三位隊長的靈壓……都消失了啊!”

“回去。該乾什麼乾什麼去。”不理會他的戰戰兢兢,金發男人置若罔聞地提腳邁開步子,繼續往臨時診室的方向走去,步調不緊不慢,仿若沒有察覺那赫然消失的靈壓與駐紮點驚爆出的騷動一般,前行。

“可是……平子三席,我、我們……”“我叫你回去!”猛地轉過頭來看向他,平子咬緊了牙關皺著眉心,平日裡半睜的橙眸此刻正布滿愕人的血絲,帶著難以遏製的憤怒張大,煞氣騰騰地盯住他,僅是加重語氣並未歇斯底裡,釋放出的靈壓卻讓他腿軟得動彈不能、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回去給我告訴所有人,誰敢多嘴一個字或是離開自己的崗位,我第一個就拔刀砍誰!”

隊員被他猛然轉變的態度嚇得顫抖著點頭,語無倫次地應了聲“是”後便眼裡噙著淚臉色慘白,連滾帶爬地往駐點跑去。

金發男人滯足原地,側麵的剪影蒙上了一層深邃的素描色灰。

兩天以後,三位隊長和一名三席領著傷勢慘重不一的前線隊員回來了。

但久保竹也和愛川羅武肩上扛著的,卻是兩具冰冷的屍體。

他們殘破的羽織服上,“九”和“七”依舊蒼勁有力。

而穿著它們的兩個男人,卻再也無法嘻嘻哈哈地侃大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