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花了三日才將家歸置好,雖然離黎源心中的家還有一定距離,但他是個腳踏實地的人。
排汙水時黎源並沒有大麵積破壞地麵,放乾水把抽水的地麵填補上即可。
原主家沒有鋪青石板,平日還好,下雨天返潮厲害,但暫時隻能如此,青磚可不便宜,十裡八鄉也隻有地主和富戶家才用得起。
但臥室變得乾淨明亮,就像黎源說的那般,整日籠罩在慵慵懶懶的橘色調光暈裡。
一天最美的時光被無限拉長。
小夫郎呆呆坐在臥室看著滿屋子的黃昏。
黎源沒有浪漫細胞,進進出出清理建渣,灶火上熬著米粥,中午麵餅還剩幾個,黎源準備待會弄個西紅柿蛋湯。
小夫郎的身體逐漸好轉,該增加主食和蛋白質。
以往牛奶隨處可買,現在到成了稀罕物。
天氣漸熱,家裡沒養牲畜,蚊蠅不多。
偶有幾隻在熱氣騰騰的灶火旁飛來落去,黎源看著煩,點著燃火繩,不多時艾蒿味順著繚繞的青煙蔓延開。
清理到後半程,黎源熱得汗流浹背,他看了眼臥室方向,脫下褂子搭在架子上,上次小夫郎見他裸.體嚇得驚惶失色,黎源雖有不解但事後想想確實不妥。
就像……就像一隻成年雄性在幼崽麵前秀身材。
他記得婚書上記載小夫郎十七歲,古代男性二十歲才算成年,如果嫁人按女性算,也就是十五歲即算成年,但小夫郎瘦瘦小小,個頭隻到他肩膀,黎源實在難以將他跟自己相提並論。
可想而知,當時確實嚇壞小夫郎。
不過此時小夫郎待在臥室,他隻脫了褂子,算不得失禮。
清理完建材,黎源又把院子掃了一遍,給黃瓜辣椒澆了水開始準備晚飯。
前日買回來的物件堆在廚房一處架子上,應該是原主父母留下的老物件。
搖搖晃晃不說還蒙著一層厚重汙垢,除去置物架還要打幾個大石缸,主糧要放入石缸,可以防老鼠,瓜果蔬菜都是現吃現摘,放在置物架上即可,其他東西最好吊在屋梁上。
黎源很喜歡臘肉掛滿屋梁的情景,想吃的時候就割一截。
說到臘肉自然少不了香腸,不過要等到冬季再說。
過段時間開始夏種,他家總共四畝水田,相當於六個籃球場,黎源決定自己種,無非辛苦點,過去他一邊讀書一邊幫爺爺處理農活,現在不用讀書,時間多得是。
靠近山腳有旱地,尚未開荒,村裡人嫌遠沒人耕種。
按慣例誰開荒屬於誰,黎源決定開點旱地種紅薯土豆和玉米,這些都屬於主食。
這樣每次進山他還可以看顧一下地裡。
就是位置要慢慢選,不然擔水的活路就能累死人。
黎源再一次懷念抽水泵的歲月。
綜上所述,種地屯糧,造具豐室,建牆護家,這日子有得忙。
小夫郎早聞到飯菜的香味,以往吃什麼都不香,但不知道什麼緣故他覺得油痞子做的飯菜特彆合他胃口。
但他不想出去,夕陽一點點落下。
金燦燦的黃昏慢慢變成暗橘色的黃昏。
不多久,黃昏就會徹底消失。
但是飯菜香就像一溜細線,彎彎繞繞追過來,撓得他腸子疼,肚子也疼。
一走出去,小夫郎便看見赤著胳膊的油痞子站在灶台前攪弄著鍋裡的湯汁。
小麥色的肌膚在夕陽下呈現出特彆漂亮的顏色。
令暈暈乎乎的小夫郎更加迷糊。
而往日裡異常嫌棄的汗水布滿條理分明的背脊,竟然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跟父親身邊的大力士不一樣,沒有熊一樣讓人害怕的誇張肌肉。
曾經父親馱著他摸過那些大力士的肌肉,像鐵一樣硬。
油痞子的身材更像父親身旁的近侍,那些近侍終日沉默寡欲,不引人注意,穿著黑色錦衣的樣子並不讓人覺得有何不同。
但小夫郎見過他們操練,見過他們執行任務,也見過他們行刺。
他們的肌肉薄削柔韌,不多不少,恰到好處,正是這種看著微微偏瘦的身材,卻能在搏鬥中削頭如削泥。
小夫郎並不喜歡他們,多次拒絕父親要給他配備近侍的要求。
也正是這種不喜的情緒讓他遭遇人生中最嚴重的危機。
但是,當擁有相似身材的油痞子圍著灶台忙碌時,當那些汗水不是因為搏殺流淌,而是為了一日三餐而流時,小夫郎覺得小麥色的肌膚似乎也分泌出甜蜜的麥香味。
那些汗珠就像麥子的精華,一粒粒都晶瑩剔透。
順著深深的脊柱溝一路滑落至挺翹的股縫裡。
當小夫郎意識到自己在看什麼時,頓時漲得滿臉通紅。
當這種臉紅還被油痞子發現時,他緊張地說不出話。
黎源大步走過來摸了摸小夫郎的額頭,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又發燒?
小夫郎微微退開些許,“我,我沒事。”
黎源拉開他的領口助其散熱,“先喝點水,吃完飯後還發熱跟我去趟陳伯家。”
小夫郎沒料到油痞子會拉他衣服,頓時紅暈順著耳垂一直紅到領口深處。
黎源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不會是在害羞?”
小夫郎一路往臥室溜,“你,你為什麼要說出來?”
黎源看了眼自己的肱二頭肌,這算什麼,過去黎源有三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家庭,成績和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