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得……如同人的生命。

“哎呀！”洛裡突然一拍腦袋，懊惱地叫：“我把課本忘在有求必應屋了……你們等我一下……”說著“蹬蹬”地迅疾爬上樓梯。

莉莉抱歉地對哈利笑笑，“她比剛到學校時已經開朗一些……”

“因為有你這個朋友。”哈利真誠地回望她的眼睛。

莉莉的臉微微泛紅了，她低頭把玩手中的魔杖，仿佛對它產生了莫大的興趣。過了一會兒，她問：“說起來。你還在看那本《淺析靈魂魔法》？”

哈利困惑地點點頭，不知道她為什麼提起這個。

“當時弗立維教授說到守護神咒語的時候，提起這本書，所以我去看過……”莉莉把魔杖插回長袍，認真地回憶，“不過最吸引我的倒不是守護神，而是裡麵提及的古老靈魂魔法。”

哈利的心沉了下去。

“一開始我並不是很明白。但是今天聽到你說關於黑魔法防禦術偏重於意誌力的說法，突然就明白了一些。”莉莉說，眼睛望著洛裡跑上去的台階，努力地斟酌字句，“雖說靈魂魔法是關係到靈魂，但其實靈魂的基本構成可以說是意誌力和生命體。書中提及古老的靈魂魔法可以做到延續一個頻臨死亡人的生命、甚至可以讓人從毀滅性的咒語下生存下來，是不是就是將一個人的生命體與意誌力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她轉而看向哈利。

似乎有火花沿著哈利的喉嚨口劈啪燃燒而下。

他凝視著莉莉，仿佛永遠也看不夠。她還這麼年輕，她死去的時候也依舊年輕，隻有二十一歲。為什麼那些食死徒一個一個地活下來，而她沒有？

為什麼他要活下來，而她沒有？

為什麼伏地魔要選擇他作為預言對象，其他任何人都無所謂，為什麼她要因為這個預言丟失性命？

她無法看到他兒子逐漸長大，她沒有辦法陪在他身邊、手把手教他使用羽毛筆、帶他到九又三分之一車站、偷偷告訴他女孩子到底怎麼想、微笑著招待他帶回來的朋友。

都因為這個該死的古老靈魂魔法。

不。一個聲音在他心中升騰而起，你明白的，這不僅僅因為什麼古老的靈魂魔法。這是愛。

哈利眼睛刺痛得張不開來。

他沒有意識到一股強大的魔法流動，直到它擊中他。

“咣！”

哈利被打飛出去，尾椎和後腦撞到台階的上下邊緣，疼痛直衝大腦，眼冒金星。

“肖恩！”他聽到莉莉大叫著飛跑而上，扶住他的頭，“你怎麼樣？”

他想說沒事，張嘴一股嘔吐感湧上來。

“波特！你以為你在乾什麼！？”莉莉試圖扶他站起來，對樓梯往下的方向嗬斥。

“你在乾什麼，伊萬斯？”詹姆凶狠反駁的聲音在整個樓道口回蕩，“四次了。我看到你和他一起從這裡走下來四次了！你以為你在乾什麼？和一個斯萊特林在晚上鬼混！”

哈利顫巍巍地站起身，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努力壓下嘔吐的衝動，恍惚的視線裡，出現詹姆憤怒到極點的麵孔。

“詹姆……你冷靜點……”西裡斯和萊姆斯在後麵掙紮地拖住詹姆的長袍，似乎以防他衝上來揍哈利。

“鬼混？”莉莉提高了聲音，“我不認為和朋友在一起做作業有什麼不對。”

“呸！”詹姆啐了一口，“做作業？和一個比你小一屆的人？還是個斯萊特林？你難道忘了斯萊特林在課上是怎麼嘲笑你的嗎？！”

“我覺得肖恩比你這個隻知道顯擺的家夥懂得多……”莉莉冷冷地說，“而且斯萊特林怎麼了，肖恩從來沒有叫過我‘泥巴種’……”

“那是因為他還沒露出本性！”詹姆大聲吼，努力掙脫西裡斯和萊姆斯的鉗製，“你們給我放開……！鼻涕精一開始也沒，可後來不也這麼叫了！”

哈利感到莉莉把他的手臂捏得很緊。

“你閉嘴，波特……這是我的事情……”

“滾你的事情！”詹姆罵了句粗口，“你知道我對你……”他停住了，褐色的眼睛看著莉莉，裡麵溢滿怨恨，還有哈利能夠辨彆出來的渴望。

“你們在乾什麼！”和洛裡一起出現在五層樓梯口的，是麥格教授。她嚴厲地抿緊嘴巴，“這麼晚了，我指望你們在床上好好休息，而不是在此產生愚蠢的衝突！？”

“波特先生，你惹得麻煩還少嗎？我原以為你在六年級能夠收斂一些，看起來我是看錯了！”

“可是，教授！伊萬斯和肖恩……”詹姆急於辯解。

“我不認為他們在一起複習功課有什麼不可以，更何況肖恩先生是肖恩小姐的哥哥。”麥格教授不耐煩地打斷他，“至於你，肖恩先生，你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有必要的話可以去一趟醫療翼……”

“不。”哈利簡短地回答，“我沒事。隻需要回去睡一覺。”

“可是……”莉莉和洛裡同時擔心地叫道。

“我沒事……”哈利搖了搖頭。莉莉憂慮地看了他一會兒，最終放開手。

“那麼……晚安。”他對她們說。儘管後腦和尾椎在一跳一跳得疼，他還是平穩地走向斯萊特林地窖的方向。

身後的目光如芒在刺。

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事情真是糟透了。他焦灼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