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入v公告) 真不去我那兒了?”……(1 / 2)

玫瑰先生 覓芽子 5994 字 9個月前

原先猖狂的兩個人,一個倒在地上,捂著腳掌,另一個連連後退,臉上不可置信,“你、你竟然、竟然帶刀……”

佟聞漓已經站了起來,她身體其實一直在發抖,但依舊護著身後勉強坐直的少年說到,“我是正當防衛,我被打傷了,他快要被踢死了,說到哪兒去,我都不會受責難。”

“彆說了,我疼死了!”那大哥哭得吹鼻涕泡泡,拉著那小個的手,“什麼時候了你還演港片,快送我去醫院啊,我要死了啊奶奶的,哪有人真帶利器了,你他媽帶刀你早說啊,兄弟倆不打你不就成了,非得弄成這樣……”

“是啊。你說你非得把我大哥弄成這樣,和平一點不好嗎?你早說啊,早說我們就換個人啊。”那小個子也順著這話絮絮叨叨。

“還說!快送我去醫院!我要死了!”大哥鬼哭狼嚎。

小個子背起她,臨走之前放了狠話,“你等著,這條街的大哥你都敢惹!”

兩人慌不擇路地跑進雨裡。

佟聞漓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身後的少年扶著牆勉強站起來了,她轉過頭去,問到,“沒事吧?”

他默默地搖搖頭。

佟聞漓試圖挪了挪自己的腳,才發現她的腳跟灌了鉛一樣地重,許久都還緩不過勁來,連她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也有這麼狠的一麵。

但她今晚上沒有更好的選擇。

“謝謝你,阿姐。”

少年沙啞中帶著頹敗的聲音響起。

佟聞漓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笑容。

唯有的那一盞路燈下,他們兩個的發絲全都貼在臉上,狼狽和疲憊徹底裹挾了他們的肢體和神態。

佟聞漓的腿腳依舊在發抖,但她把傘撿起來,連同著把他的那個煙匣子也遞給他,用越南語回到:“不謝,我也是為了幫自己。”

佟聞漓說完之後,回到屋簷下,拿起自己那一筐賣不出去的玫瑰要走。

“你能把花賣給我嗎?”

佟聞漓回頭:“什麼?”

少年依舊佝僂身子,撐著那把她給他的傘,“我覺得他們很漂亮。”

*

那個少年叫Tango,佟聞漓叫他小唐。

小唐是個孤兒,一直在孤兒院長大。

他是有父母的,因為天生殘疾,就被拋棄了。

他臉上的疤是因為有一次救碰開水的孤兒院的小朋友而留下的。

那煙盒子是他的全部身家,儘管售賣的是孤兒院的小朋友用手工煙葉搓碎了包起來的劣質煙——隻是借用了那煙盒logo。

小唐說他們惹了青龍和白虎,讓佟聞漓暫時避避風頭。

佟聞漓不解,明明她聽那個大個子叫小個子叫二強來著,怎麼又是什麼青龍和白虎了?

小唐說他上過幾年學,那兩個人留級成為過他從前的同班同學。不到半年,他們就去外麵混了,給自己取的花名,一個叫青龍,一個叫白虎。

“是同學他們還欺負你?”

“他們或許認不出我了,但我要是認出他們,會被他們打的更慘。”

“為什麼?”

“為什麼?”小唐撓撓頭,“就相當於一個人知道你的黑曆史。”

佟聞漓點點頭,那是的確恨不得殺人滅口的。

小唐買她的玫瑰是送給孤兒院院長的。

小唐說她是一個很好的人,今年已經九十歲了,卻還在為了孤兒院能得到更多的救濟奔走。

佟聞漓有些佩服,她跟他去孤兒院的時候,院長不在,她從大廳的合照裡看到,頭發花白的院長精神奕奕,是個慈愛的婦人。

或許是受了她的影響,孤兒院的其他小朋友都熱情又樂觀。

小唐給他們介紹了佟聞漓,他們一個個很有禮貌地站在那兒說,阿姐好。

不大的院子裡裝點著黃綠色的瓦薩維奇,十幾個小朋友每個人都有一張書桌,發舊的書籍被平整地攤開,他們秩序井然地在不光明的燈光下閱讀。

“院長教他們讀書寫字,學習文化。有文化後就能找到不錯的父母,結束漂泊。”小唐這樣講到。

“那你呢?”佟聞漓問他。

“我?”小唐笑笑,“我長得難看,年紀又大了,沒有人會要我的。”

佟聞漓不語。

但他卻像是很體貼地察覺到她的心思,反而轉頭寬慰她說:“不過沒關係,我會變成這個孤兒院未來的繼承人的,像院長一樣。”

他帶著點越南本地少年的黝黑,雖然他依舊佝僂著身子,拖著那隻不方便的殘肢,但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澄澈、乾淨。

佟聞漓有些發愣,她沒在西貢見過這樣乾淨的眼睛。

*

小唐建議她躲著青龍白虎兩人一些,但佟聞漓覺得,該來的總要來的,她既然反抗了,就沒有一直躲著的道理。

況且,那兩人其實就是外強中乾的兩個毛小頭,在社會上沒學會老老實實地過日子,隻知道遊手好閒,欺淩弱小。

但此後的幾天,佟聞漓依舊日日帶著那把彈/簧刀。她沒把這事跟阮煙說,阮煙要是知道了,估計能不管樂隊的事天天跟著她。

她也不能總是給阮煙添麻煩。

她接連去了幾天那條街,但也沒有遇到過兩人。偶然間聽一旁的小販說起來,說這條街上的兩個混子前些天像是被人打了,這幾天都還一瘸一拐的呢。

“被什麼人打的啊,下手這麼重。”

“據說來頭不小,肯定是那幾個街混子惹上了什麼大人物,被教訓了。”

“要我說那就是活該,這兩人就欠收拾。”

“噓,彆說了,這就過來了。”

佟聞漓聽到這兒,抬頭眼見那兩個人齊刷刷地過來,青龍包著隻受傷的“龍爪”由旁邊的“白虎”扶著。

兩人走到佟聞漓麵前,朝她抬下巴:“你,過來。”

佟聞漓死死地盯著他的腳,那意思像是在說,你要是動手的話,我還能讓你另一隻腳也瘸了。

“嘖、正事,快點的。”那頭催促。

佟聞漓帶著竹簍往他們身邊走了兩步,遠離那群在八卦的人群。

“那什麼、彆跟彆人說……我這腿是你弄的。”青龍插著兜,表情有些不自然。

“為什麼?”佟聞漓問他。

“要讓這條街的人知道了我大哥的腿是你個女的弄的,我們還怎麼混——”白虎顯然心直口快。

青龍一頓白眼,打斷他。“總之,那天晚上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從此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那我的朋友,你們也不能動。”佟聞漓加了這一條。

“就那小洋妞啊?我們才不惹那瘋婆娘呢。”

他們說的是阮煙,佟聞漓搖搖頭,“是那天晚上那個瘸腿少年。”

“醜八怪小乞丐你也管?”青龍臉上顯示著煩躁,扯到傷口,齜牙咧嘴地嘶了一口,說道:“你就不能找些正常的朋友嗎?”

“行不行!”

“行行行,我都不動,行了吧。”

佟聞漓這才作數,她轉身要走。

“等等——”青龍叫住她。

“還有什麼事嗎?”佟聞漓轉過身來。

“問你個事,那晚上,你用的是什麼,給我看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