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首 可有心上人了?(2 / 2)

青山不改 清子小冬 3260 字 11個月前

七師兄骨都著嘴念:“你們如今酒量都大了,尤其八弟,可彆光欺負我。”

“八弟端的是官場裡打拚過的,辦事也矯情起來,”六師兄翹著二郎腿,“大夥兒聚一起不容易,弟兄們隨意,意思到了就好,弟妹還……”被大師兄猛一掌拍在腦門:“小九也少喝點,吃了飯帶你出去逛逛。”

六師兄立馬正襟危坐:“對對對,今兒是乞巧節,外頭定是熱鬨的,一會兒拿八弟府上的行燈,六哥給你一路敲鑼打鼓提出去,哈哈,多威風,哈哈。”

所有人笑逐顏開地開始回憶往昔,同從前一樣稱兄道弟,笑罵不斷,隻是絕口不提黑風寨小麼山,也都親親熱熱喊我小九,全當某個人從來不曾存在過。

最後行燈的事還是作罷,畢竟八師兄新官上任,太招搖總歸不好,況且酒喝得儘興,你來我往地,幾個人都有些醉意了。

顏朱說:“蘇州城裡沒有我不熟的,我帶青山去走走吧,師兄們放寬了心歇息便是。”

於是單剩了我們倆。

老百姓都愛熱鬨,何況是乞巧節,趕上天氣又晴,蘇州城這天晚上格外熙攘,更有許多女眷結伴遊行,滿眼的五彩繽紛,伴著環佩叮當,隻是女人家都吵鬨,又是推推搡搡的,路也走不清。

顏朱個高,還能挺著胳膊護著我些,卻也十分費勁:“先回去吧,明天人少了咱們再來逛。”

我說:“不然往東走吧,出了葑門,肯定清淨得多。”

“這麼遠?!”顏朱臉垮了一下,“那邊出去也就一個澹台湖,晚上沒什麼看頭,非得去?哎好吧好吧。”

其實我還是不認路,全憑顏朱帶著,走到寶帶橋上才有些模糊印象,再到澹台湖卻更暈了,周遭果然十分冷清,隻湖中央孤零零地飄著一盞羊皮小燈。

我便沿著湖畔繼續走,夜靜風涼,不禁有些恍惚起來,顏朱在邊上說了一句什麼沒聽清,隨口應了個好,還是自顧自朝前走。

我想找那株古梅,記得當時是在一個角落的小園子裡,可是越走越覺得眼生,再一回頭,發現顏朱沒跟上來。

我忙喊:“顏朱!顏朱!”

所幸那家夥隔著大老遠應了一聲:“看見你啦!站那兒彆動我過去。”回聲重重,他自己卻沒個影。

好半天才見他過來了,暗夜裡身姿頎長,走得十分悠閒。

我小跑著過去:“你還自己散步呢!走去哪兒啦?”跑近了才看清那人寬袍廣袖,裝束儼然,怎麼會是顏朱?

可是那輪廓眉眼,疏淡神情……分明再熟悉不過。

我隻覺得胸口一陣彆彆的狂跳,脫口而出:“九哥!”欣喜若狂地伸手過去,卻被他麵無表情地避開。

“秦暮?”後麵還有個孱弱的美人,輕紗籠了半張麵孔,搖著把小團扇跟上來,“不走麼?”

雙手僵在半空,帶著身上一件提花緞的衫子簌簌有聲,抖得跟什麼似的。

原來他叫秦什麼什麼,他不是九哥。

那人點點頭,冷冷看我一眼,便由扇子美人挽了胳膊,一並離開了。

我還在原地懵著,眼睜睜看那兩人漸行漸遠,忽然聽見顏朱在後麵咦了一聲,然後噔噔噔跑上來,手裡還舉著兩串蜜瓜,氣喘籲籲地問:“那個,那個不是柳遲?”

見鬼了,看樣子不止我一個人眼花。

我揉揉眼睛,有氣無力地說:“應該不是吧。”

顏朱奇怪:“天底下能有幾個生成那樣的?柳遲沒親兄弟吧。”

我說:“是兄弟也不能姓秦呀。”

然後我自己也頓住了。

秦暮。

這名字我在莫愁穀,還真聽過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