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 變臉跟翻書似的。(1 / 2)

青山不改 清子小冬 2586 字 11個月前

十九、

莫愁穀裡姓秦的大概就那麼一家。秦暮是秦叔梅的兒子,倒是聽人提過。

顏朱說:“這樣算來該是世子了,但好像從來沒露過麵的,哦?”想了想,很勉強地粉飾太平,“大概老天同你開了個玩笑。”然後將一串蜜瓜遞給我,“渴了吧?”

玩笑!

可知我兩年前隻當柳遲死了,傻不拉幾地怎樣過的?他那日分明說了以後要一起,開開心心的,古梅樹上打了死結,叫我在客棧等著,他會帶栗子回來,卻一去不回,我在點晴樓巴巴地等著……

這他媽一個玩笑,誰當得起?!簡直浩浩蕩蕩一場噩夢。

我頓時覺得自己被所有人給騙了,一下氣血衝頂:“你們都以為我忘了!我記得清楚呢!”

顏朱見狀有點慌神:“陸青山你先彆哭啊,咱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又是這句,回去再說。

“到底怎麼回事?”我簡直怒火中燒,“你們是不是都知道?!”

“那人就跟柳遲長得像,誰說了他就是啊。”顏朱無奈,伸手過來夠我,被我一把揪個趔趄:“你你你閉嘴!彆動!”

他便果然一動不動,仍舊彆個著胳膊肘任我拽,卻定定望著我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沒忘了他,可你仔細想想,那場火是多少人都看見了的,方才那人又不認得你,恐怕不是呢,彆難過了好麼?”

心底塌了一塊,還要一點一滴埋起來,躲著避著太窩囊,所以日子照樣過。

明明是那張臉,近在咫尺,卻又形同陌路,問一句都來不及,他就攜著另一個女子走了。

“你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說,“這算知道個屁!你再揀好聽的說啊!就糊弄我傻子似的!”

連珠炮似地吼完,渾身都沒勁了,才發覺下巴頦兒癢癢的,借著肩膀蹭一下,原來蓄了一灘眼淚,滴滴答答淌個不歇。

顏朱卻當即黑了臉,甩了我手冷冷道:“對,就我說話好聽,所以彆人麵上待我好,背後不待見,好啊!你們都有話直說,你們都是好人!可是有一點,陸青山,我從來沒騙過你。”

我頭昏腦脹地,也著實愣了一下。

“你呢?”他冷著臉繼續道,“你每次遇事,有多少是先想到跟我說的?有多少事從來沒跟我提過?我當你是……我從來當你是最要好的,你可是這樣想的?”

我被他這麼一問,真答不上來了:“我……”

他一言不發盯了我老半天,然後自顧自轉身走了。

想來顏朱很少跟我真生氣,吵吵嚷嚷的還好,如今這樣冷著,我卻不好拿捏了,何況自己方才的確撒氣過了頭,因此也顧不上彆的,這廂喊他不住,踉踉蹌蹌地跟上去。

進了葑門,差不多是二更天,蘇州城裡卻還人聲鼎沸的。我倆一前一後,隔了老大一段,腿腳都走僵了,還是默默地走著擠著,各自琢磨各自心事。顏朱個高,還算顯眼,有時一抬眼看不見他,加緊幾步,那個腦袋又在前麵晃了。

走到門口,發現顏朱蹲在暗處等我,聞聲站起來,居然還沒事人似的數落一句:“真是能慢死。”

我很誠懇地低頭:“顏朱,對不起。”

他也俯身歪過來,在我耳邊不著邊際地笑:“對不起管什麼用?腿那麼短,要不我給你抻一抻。”

我錯愕:“啊?”

他趁機拍我腦袋一下,然後拍響門環:“開門啦開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