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鵲8 她那短命又貌美的夢中情夫??……(2 / 2)

昨晚裝樣子,也不敢多吃,早間又是隻有兩口清粥,一碗苦藥,她嘴都要淡出鳥來了。

喬明也:“……”

他沉默半晌,好像隱隱知道當初大哥悶頭苦學是為了什麼。

三妹四妹著實讓人憂心。

要是父兄不得力,日後可怎麼在夫家挺直腰板過日子。

喬明也挑著輕快的話說,講來文遠伯府的幾樁罪名。

“行賄東宮?”喬昭蘭聽到這,終於從湯碗裡抬頭,不再是頭追碗的餓死鬼架勢。

“估摸著是真的,彈劾文遠伯的官員連細節都說得一清二楚。”

晨間朝會,喬朗沒參與,出來的都是喬李兩家的同僚,但彈劾其行賄的卻是姚相一黨。

這是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喬朗甚至都沒想到文遠伯家還有這檔子事。

皇後膝下四子,站住了三個,分彆是五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如今的太子殿下,就是皇後所出的五皇子,前年剛立。

六皇子今年二十,前年娶了姚相的女兒,今年說是要賜府另住。

姚相是扶持陛下登基的功臣,與宮裡的姚貴妃更是一母所生,乃兄妹。

隻是姚貴妃生的兩個孩子都沒站住,昔日容貌姣好之時,尚有恩寵,年歲大了,聖眷便弱,眼見年過四十,再無生育可能,姚家便急迫起來。

他們想再送姚家女入宮,卻被皇後不軟不硬地擋了回去。

沒想到最後,竟是攀上了六皇子。

姚相不是賢相,沒什麼好名聲,罪名一籮筐,但耐不住得陛下的心,彈劾折子都是留中不發。

姚相一黨,愈發勢大。

按如今的架勢,說不準哪日真能將太子拉下馬,改扶六皇子登基。

喬昭懿但聽不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出的不知道,反正平日裡聽見什麼,全當忘了,也從不對外發表意見。

但她總覺得這事還有旁的意思在裡,京中就算是小官,每做舉動,都要有自己目的,何況天家。

隻是她不知前因後果,縱有一盤散亂珠子,也始終捋順不得。

但在太廟街傳消息的,不出意外,當是姚相一黨。

至於心裡疑惑,還是晚上喬朗下職,帶回了旁的消息,才讓喬昭懿悚然大悟。

喬朗飯後坐在房內,林氏伺候著他洗腳,喬昭懿在旁邊陪著說話。

喬朗將腳泡進熱水裡,嘶了聲:“都察院的沈大人,白日給我說了一道消息。”

沈大人,現任都察院左都禦史,位從正二品,門生故吏遍及六部,極有威望,喬朗曾拜在其門下,算是學生。

“你猜他說什麼?”

他語氣微微加重,人靠在圈椅背上,姿態放鬆卻並不難看:“他說燕知守沒才名也無政績,太子原本看不上他,但此人曾經私下進言,多番提道,皇後掌權乃是牝雞司晨、罔顧乾坤倫理之舉,有朝一日太子登基,皇後卻不願放權,那該如何?”

林氏心間重重一跳,“燕家不是皇後提拔的嗎?他們怎麼敢說這種胡話?”

就連襲來的爵位,也少不得皇後的運作。

喬朗低聲:“我約摸著是用來討好太子的,並不敢放到明麵上說。”

太子雖被立為儲君,上頭卻一直有皇後壓著,做起事來處處掣肘,時間長了,難免生怨。

而且周家子侄在朝中做官的不少,皇後卻從不肯讓他們與太子親近。

這是怕外戚乾政,太子大約猜得到,可懂是一回事,實際操作起來又是一回事。

狼被一塊看不得卻吃不到的肉久吊,總要紅眼。

林氏心驚,“這般隱晦的消息,沈大人打哪來的?”

喬朗哼笑:“皇後是陛下一手帶出來的,最擅長的就是草蛇灰線,伏脈千裡。她當年立東宮,怎麼會不留一手?”

他長歎:“消息怕是早就遞到皇後那兒了,不然也不能透出來。”

“估摸著是她怕涼了周家的心,不想親自廢燕知守,就借群臣的手給他廢了,我就說怎麼召懿兒入宮竟是什麼關鍵東西也未說,原來直接將我們擺了一道。”

當年皇後攝政,群臣反對,燕家因為燕周氏,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的。

喬朗說完,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和林氏道:“未免來日生變,咱們還是儘快將懿兒的婚事定了。”

林氏一驚:“這麼急?”

喬朗:“宮裡最近在給七皇子相看姑娘,昨個皇後誇懿兒說的話,總讓我不安。”

林氏:“啊?”

在一旁當空氣許久的喬昭懿:“……嗯???”

不是吧,怎麼從文遠伯家一下子換成了皇家。

算了,不想聽,反正她也插不上嘴,反正現在來看,家裡是不願的,總能幫她想折子推了去。

喬昭懿慢吞吞從屋裡挪出去,臨退刹那,聽見喬朗和林氏的交談聲音。

喬朗:“近幾日家裡可能有緝查院的人來,你和蘭兒懿兒說一聲,彆嚇到。”

林氏歎了聲應下:“案子這次給了誰?可需要我出麵打點下?”

緝查院辦事葷素不忌,她怕家裡的姑娘吃苦頭。

喬朗思忖下:“主審的是岑聿,銀子他不一定會收,若是來家裡,給他的副手……”

喬昭懿心臟猛地懸停,都顧不得自己還站在門口,誰誰誰???

她那短命又貌美的夢中情夫???

原本以為林氏聽見是死對頭的兒子會心中憂慮,未曾想她不憂反驚,眨了眨眼,語調大變:“他還沒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