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接近晌午的時候寄瑤才醒過過來,睜開眼看見奶娘一臉憔悴焦急的臉,刷的眼淚就流下來了,抱著奶娘哇哇的嚎啕大哭,奶娘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心酸的不得了,摟著寄瑤一邊拍著一邊輕聲地哄著:“哭吧,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乖,還有奶娘呢,奶娘在這,奶娘一輩子也不離開我們娘子,要看這你嫁人,生小少爺,幫你帶著小少爺,那時候奶娘也老了,你到時候不要嫌棄奶娘,老胳膊老腿哩!”
周氏奶娘也是苦命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十裡八村的好顏色的女兒家,可惜嫁的人家婆母厲害,丈夫體弱,不能做太重的體力活,雖然有幾畝薄田,可基本還要靠周氏做些針線活補貼家用。
可幾年無所出,受儘婆家的白眼,好不容易有了身子,可是個女孩,剛出了月子,丈夫又重病急需藥錢。
周氏幾經托親朋,才得到宋家寄瑤奶娘的差事,可寄瑤五個月的時候,她丈夫病亡,婆母打殺著說她克死了丈夫,不容她。宋夫人聽說後也覺的晦氣,本打算辭退了她,可寄瑤離了她就哭鬨不休,最後沒辦法,賞了一筆錢給周氏婆母,簽了周氏的死契。
周氏女在寄瑤三歲的時候夭折了,從此她把所以的心思都撲在寄瑤的身上了。
“奶娘。。。。。”
“好了,好了哭出來就好,趕緊的把淚的擦擦,蘭香去給舅老爺報信的了,估摸著馬上就到。
昨半夜你發起熱來,可嚇壞奴了,也驚動了舅老爺,趕巧了成大夫沒的下船,舅老爺就打發李權趕緊的去城裡抓藥的了,大夫囑咐了,你要多休息,你身體本來娘胎裡帶來的弱氣,這些日子又擠壓的事,在不靜養,你身體可就誇了。”
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一邊抹淚一邊說:“你要不好了,你叫奶娘怎麼活,你這樣不是要奶娘的命!”
“你看我這不好些了嗎,奶娘也折騰了半夜叫梅香她們在這伺候就行,你去休息會,你上了船後身體也不大好。”
“嗯!等你喝了藥吧,我還是不大放心。”周嬤嬤又給寄瑤到了杯水遞給她。這時候寄瑤才發現室內隻有奶娘一人,不知怎麼的心裡又些不舒服。隨後又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前世今生加起來馬上四十的人了,真越來越孩子氣了,這點子醋都要吃。
來到這世上,一直都很沉默,剛出生的那陣子,都不知道怎麼震驚法,覺的太不可思議了,可一睜眼被母親李氏眼裡的溫暖、慈愛瞬間感動了她一直很冰冷的心,不知道前世從小太過於自私,還是太過於懂的保護自己,使她即使對於自己父母,感情都是淡淡的。
有一次在地鐵裡看見孫女就那樣不舍,又無奈的抱著婆婆,即使是自己這個陌生人,都能感受到那種濃烈的依戀,彼此之間眼裡的感情。走上電梯,回頭望著她們的時候,所以迸發出來的嫉妒和羨慕,強烈的自己都無法想象。
可後來不管在如何想起,心裡的那道防線依然頑固的樹立在那,從不被外部所乾擾,不偏不倚的呆在原地,從無動搖。因此在感動的刹那她也付出了同等的感情,後來想通後還是比較清淡的一個人,可她儘最大的努力使母親開心和保護她。母女始終互相尊重,互相依附。
有時候覺的在這個社會中這種感情,這種關係出現的太難得。自從母親故去,她長在想,希望來生她來當母親,換她保護母親,給母親最大的的快樂和幸福。
聽見外麵推門聲,她趕緊的攏了攏頭,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寄瑤,好些沒有,要不要在去城裡尋個郎中”,就看見李子豪身穿紫袍,麵色紅潤泛光,踱著八字步邊說邊走了過來。
“舅老爺安好”奶娘慌忙讓了位置出來,福了福身子,退到一邊去了。隨後梅香搬了藤墩進來。
“趕緊躺下”,揮了揮手示意梅香把寄瑤扶好,梅香急忙上前接過周嬤嬤遞過來的靠枕,側著身子扶著寄瑤倚靠在床邊。
寄瑤擺了擺手,表示沒什麼沒事,自己撐著坐了起來。
“昨夜勞累舅父了,實在惶恐。恕寄瑤失了禮數。”寄瑤垂下眼簾怯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