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二) 宋府坐落在京城永州城新常……(1 / 2)

蕉葉帕 餘而與 4892 字 11個月前

宋府坐落在京城永州城新常街。新常街南北走向,不長也不太寬的街道,東西兩側滿是有些年頭的老槐樹,因此前朝老人們又叫老槐樹。出了宋府右側靠近大壺街,向左走出大壺街就是禦街。

原來宋府後麵是一片水塘,夏季時會陣陣的漂來腐臭味,多年無人治理。

大魏建元五年春天,宋元傑圈了這塊占地二十畝的水塘。等到宋寄瑤出生那年,這片水塘一半修成了荷塘,宋寄瑤祖父,已故吏部侍郎宋輝仁題匾荷十苑,留聯:四壁荷花三麵柳,半譚秋水一房山。

水塘一半砌成了荷塘,中央用一座水廊斷開,水廊兩段是後院和荷十苑的永草堂。

在宋寄瑤五歲上,李氏做主把正院後兩進的院子與荷十苑打通,她和四個姨娘、四個庶出的姐姐搬進了重新擴建的荷十苑。稍顯空曠的院子,點綴在娘子們的院子和姨娘的院子中間建了座花園。向後走出花園就是府裡娘子們進學的永草堂。

後院是當年預留的一片荒地,後來長滿了青草,蟲咬繁多。宋寄瑤的母親看著女兒總喜歡往這裡跑,於是自掏嫁妝給寄瑤整修了出來,建了彩猗軒。後來漸漸內院的主子都喜歡閒時往荷十苑的後院來,慢慢的寄瑤也就去的少了。在後來到成了西府和東府少爺、娘子放風,品茶,風雅的去處了。

卯時天剛朦朦亮,建蘭和雁蘭悄悄地繞過花園,靠近永草堂的時,隱隱的聽見文秀的聲音,起先沒聽見什麼,後來她們聲音越來越大。

建蘭湊前貼著窗戶,就聽文秀講:“憑什麼不叫我伺候二少爺,調我到四娘那邊,沒得便宜了那幫小騷蹄子,姐,你不知道文鶯,天天的霸著著二少爺,仗著自己曾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頭,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數落我們,我們都貼不了身。好歹二少爺是姨娘生的,不能叫她們這起子拿捏住,這你可的跟二姨娘講”。

這時光聽見映秋柔聲細語的於她慢講,可聲音太小,建蘭使勁的豎起耳朵仔細聽,也隻聽見“快不行了”幾個字。

文秀再次說話就沒了那股子惱怒:“姐,你同姨娘講講把我調回去吧,四娘總看我不順眼,我管著那群死丫頭們,大夥看著四娘那樣,都一個個的蹬鼻子上臉的,指東往西的。氣死我了。不就袁少爺說了句我好看嗎!”

建蘭左右看了看,探著頭耳朵貼上去,就聽映秋笑著勸道:“你先好好的當差,過些日子,那位去了莊子上,據說這次又是個把月的,姨娘幫著管家,我瞅見機會,幫你說說,趁機調調,但有一點,不見的調回二少爺那,你不安分,打了我的臉,到時候可不許怨我不給你添話”。

映秋話音剛落,一陣清亮的笑聲傳來。建蘭回頭猛地看見雁蘭圓嘟嘟的大盤臉在幾棵柳樹下晃來晃去的,她噌的一團火冒了上來,跑過去抬起腳踹到了雁蘭小腿上,雁蘭呲著牙委屈的瞪著建蘭,捏著嗓子,小聲嚷嚷:“踢我乾嘛,怎麼了又”

“怎麼了,你有腦子沒,以為幾根破柳條就擋住了啊!還晃著燈籠,騙傻子呢!你就作死吧,看我還管你不管你”說著話的工夫建蘭又朝著雁蘭後腦勺打了一巴掌。

雁蘭縮了縮脖子,咬著手指頭,斜看著建蘭,也不說話。建蘭張了張嘴在沒說什麼,歎了口氣,使勁拽拽建蘭胳膊,湊進靠近她耳朵嘀咕了兩句。

“啊。。。。。。。”還沒等雁蘭叫出來,建蘭上去就死死捂著她嘴.

咬牙切齒的說:“想死,現在我就推你下去,我絕不攔著”她著才老實下來。圓臉就像鍍了層亮光,滿臉興奮的看著建蘭,看的建蘭一陣心酸。。

兩人來回鼓搗了幾趟,滅了燈隱貓在幾個樹後麵,看著文秀走出永草堂。

永草堂兩邊種著幾排柳樹,轉過去,就是娘子們住的院子了。不大工夫就傳來一連串刺耳,淒慘的哭叫和一陣叫罵聲。

“啊,娘啊。。。。。。”

“姥姥個圈的,那個不露頭的孬種,死了沒人抹眼皮的。娘啊,疼死我了,嗚嗚,不開眼的,不要叫老娘逮著,看我不撕爛了你”。

躲在堂屋西牆的雁蘭一手拽著建蘭的袖子,一邊捂著嘴,彎著腰,臉憋的通紅,慢慢的放開建蘭的袖子,蹲下身子,隻見小人的兩肩微微的發抖。

過了會建蘭上前拿袖口劃拉了一把雁蘭的臉,緊接著就聽見兩聲慘叫,嚇的兩人差點摔了一跤。隨後兩人對眼一瞅,雁蘭捂著嘴朝建蘭豎了豎大拇指。又聽了一陣稀稀拉拉的一陣低語忙亂聲,兩人弓著身,繞到柳樹下的荷塘邊,踮著腳悄悄地溜了回枕霞院。

清晨的枕霞院的院門緊緊密密的掩著,兩人互相打量清理後,建蘭輕輕地打開後院的角門,吱呀拉扯的聲音叫雁蘭心也跟著糾成了一團,就看見建蘭滿腦門的汗,貼在門縫上,瞪大了眼,看了那麼一小會。慢慢的拉開門,快速的閃進去,又迅速地把門關上。嚇的雁蘭愣在了一邊,等緩過來後氣的就想敲門,可手剛快挨上,就又縮回了來,又慌慌張張的看了看四周,搓著手來回的亂走,那樣子看著恨不得撓牆根。

這邊雁蘭狠命的糾結,那邊門裡的建蘭進門後,裝模裝樣的拿起門邊上的掃帚,兩臂大揮,擺開的架勢像指揮千軍萬馬似的,五娘曾似真似假的開玩笑說畫地為界,獨唱空城啊,

建蘭又劃了兩下,看沒人來往,又迅猛的拉開角門,劃拉了兩把,使勁拽了雁蘭進門,那雁蘭還忿恨的瞪了建蘭兩眼,癟著嘴拿著建蘭塞給她的掃帚彆扭的立在角門牆邊。

“咿!咋啦,你兩是準備武鬥呢,還是文鬥,哈哈”

噌的一下子,兩人冒了一身冷汗,一穿雪青色的碎花半臂,月白繡竹棉裙得丫頭挽著穿湘妃色的從前院走廊轉過來,指著建蘭哈哈的大笑。

湘妃色丫頭捏著手帕指著兩人說:“耶?雁蘭你這是跟建蘭劃道呢,還是耍槍呢”

前麵說話的青衣拍著手說:“建蘭姐姐你抓著衣襟這麼緊,可見雁蘭調戲你不成,哈哈。。。。。”小丫頭笑聲剛起,建蘭撲過去就是一巴掌,小丫頭捂著胳膊委屈的看著其他幾個人。建蘭豎眉厲聲罵道:“秋蘭,嘴上沒把門的,從那聽來的這麼不著調作死的混話,你快給我閉嘴,叫周嬤嬤聽到了,看掌你嘴不。”

轉個身來好聲好氣的挽著一旁的丫頭道:“哼哼,詠梅姐姐你也不管管,到時候叫誰聽到了”朝前努了努嘴接著說:“又那臭著嘴滿天界的嚷嚷,我們不還都得一起跟著挨罰”詠梅稍鬱的臉色,這才放緩了緩。

食指指了指建蘭腦門,瞪了秋蘭一眼說:“就你嘴厲害,死了也說活的,我們前麵剛收拾妥,尋思著找你要些圖樣,哈,沒想到你兩小丫頭正畫道道呢,怎麼樣,誰贏誰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