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就到了秋闈開試,慕容白去應考,小山百無聊賴,沒事就在京城四處閒逛。司龍倒是沒有再來,聽說最近大皇子要班師回朝,想是他公事繁重。小山一人日裡在市井巷間與那頑童無賴們鬥蛐蛐,晚上則將那賭坊酒肆跑了個遍。起初福叔還出來尋他,見他自己玩得逍遙,彆人也占不到他便宜,也就由他去。於是他打了無數場小架,惹了無數場麻煩,很快京城地痞潑皮中,隻遠遠見那一襲青衫便連忙鳥獸散。
到得慕容白考完那天,他提醒自己晚上該早些回家去,末了在賭坊中一時忘了時日,出得門一看天已落黑,急急往回趕,抄近路入巷子卻感到身後有人鬼鬼祟祟。忍不住冷笑,索性放慢步子等著。回身一看,卻是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身影,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亮著:“把、把錢交出來,我就不傷你。”
小山看他身形瘦弱,拿刀的手還在顫抖,不覺好笑,想隨便將他教訓下,轉念一想,對他道:“我為什麼要把錢給你?”
那人愣了下:“你不給錢,不要命了麼?”
小山笑:“這世上要錢不要命的人還少嗎?”他欺身上前,也看不清怎的就將那匕首奪了下來,反橫在那人脖子上:“現在換我來問你,是要錢呢,還是要命呢?”
那人起初見小山不過是個文弱的少年模樣,卻沒料到是個練家子,驚嚇懊悔之餘咬住嘴唇拚命克製情緒:“我沒有錢,不然也不會搶你了。”
小山靠近才看清,對方原來也不過是個少年模樣,比自己略高一些,神情間還頗有稚氣。這一方的流氓地痞幾乎沒有不識得小山厲害的,不會敢動他腦筋。這少年應該本不是壞人,想必是走投無路才作出這番舉動。
想到此處,他一時也就心軟了,扯出錢袋:“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搶錢?”那少年卻不肯答:“你要去我家告狀麼?我無父也無母,你討不到好處的。”小山本是隨口問問,聽到此處也就算了,將一袋銀子丟他麵前:“我才懶得管你是誰,拿去吧,以後彆再看不清點子就亂出手,免得死了都不知道為什麼。”
那少年撿起銀子不能置信地看他,這人不講他送官或捆打也就算了,竟然還給他這麼多錢,好生奇怪。小山卻不再理他,連忙趕家去。
回到家隻見前廳已擺好酒席,慕容白和司龍端坐在桌旁,顯是等待已久。見他回來慕容白十分欣喜:“你回來了。”小山心中歉疚,入了座從懷中掏出一物笑道:“大哥這幾日辛苦了,小弟有一小小禮物送你。”慕容白好些日未見小山,思念得緊。見他如此有心更是歡喜,接過那禮物,卻是一塊黑漆漆的木牌,形狀簡單質地堅硬,看不出什麼稀罕處。
司龍瞥見心中一動:“小山,這是你何處得來的?”小山見他神色顯是知道這木牌的來曆,便舉杯得意道:“是我在賭坊贏來的。”司龍自慕容白手中接過那木牌,在桌上敲了敲,竟發出金石之聲。他還給慕容白:“聽說雲南五毒教有一種神木,堅如鐵石,毒蟲退避。隨身攜帶一點木屑,出入瘴林沼澤毒物就近不了身。”慕容白笑:“那倒真是一件寶貝,不如小山你自己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