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分. Tea Time
冬日,p.m. 2:15,咖啡廳。
“你不是說茶包的嗎?”
“你怎麼知道這杯裡的茶就不是茶包泡的?”王耀皺了皺鼻子,“雖然menu上寫的是錫蘭紅茶。”
“還是有BOP的感覺的。”亞瑟聳聳肩,抿了口加了脫脂牛奶的茶。
“是是是,有BOP等級的茶包。”就這麼執著茶包啊。
整間咖啡廳洋溢著人工製造的溫暖和香氣,耳邊是CD機裡藍調歌後深情的演唱。王耀陷進柔軟的沙發裡,擺弄著鑲了漂亮花紋的茶匙。實際上,那突起的花紋雖然防滑,但手感很糟糕。
“學校放假了?”王耀將茶匙放在碟子上,他用不著。他點的茶與亞瑟的一樣,不過牛奶糖精檸檬都擺在一邊。
“因為馬上就到Natale e Capodanno了。你現在都在做什麼?”
“大概是……秘書一類的。”王耀好不容易把茶咽下,喉嚨堵得慌。
“大概是?”祖母綠的眼眸裡滿是疑問。
“嗯……你怎麼突然跑去學文學了?還去佛羅倫薩的。回國的話不是更好嗎?”王耀隨即岔開話題,他總覺得這樣說下去會很不妙,比如說被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討厭鏡頭,非常討厭。”
一陣沉默。亞瑟在回答的時候一直低頭看著杯中棕紅色的茶,手指反複地撫摸著瓷杯的耳朵,王耀這才注意到他尾指上銀晃晃的戒指。
“尾戒,有‘永遠隻愛一個人’的意思哦。”王耀決定換個話題。
話語一出,他便感到後悔。亞瑟的身子明顯地顫了一下,臉似被抽去大半的血色,瞬間蒼白得憔悴。
“我沒聽過,我隻想表示很喜歡現在的單身生活。”故作堅強的聲音鼓動著嘴唇,讓它不要再顫抖。
“真的很喜歡。”一字一頓地強調了一遍。
最終尷尬收場。
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默默地喝完茶,亞瑟說要去蒙特利爾,他想趁放假期間多去走走。短暫的停頓後又在時差間穿梭。
“你覺得我變了嗎?”在聽到登機廣播時,亞瑟問。
“骨子裡沒有。”王耀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是嗎?那真是太悲慘了。”苦笑,揮手告彆。
亞瑟揮手的時候,機場的燈光正好照在他的戒指上,青白色的光刺進眼睛裡,令人難過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