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
秦珞瓔複又將目光從窗外收回,順手從練習本上找到一道未解的幾何題,微眯著眼睛略思索了一會兒,拿起活動鉛飛速地在草稿紙上演算起來。黑亮的眼眸中倒映出的是一個又一個數學公式,不多時,一道難度頗高的題便迎刃而解。秦珞瓔習慣性地抬頭,望去的方向空無一人。她複又低頭,嘴角一絲極淡的笑意還未曾被發現,便已湮沒於無形中,不留痕跡。
隻剩七天了啊。
處在備考階段的秦珞瓔並沒有好好地享受所謂的花季。今天的題並不多珞瓔閒下來時便抬眼凝視著窗外。窗外並未有何舒心的景色,隻有一顆不知名的老樹,在春夏交際之時綻放出三朵純白的花朵,花形一般,隻是大如成人的拳頭,煞是惹眼。珞瓔沒有看出多少詩情畫意來,十五歲的她在短短的生命裡已經被換了個堪比機器的理性頭腦,她是對剖析有著極大興趣的女子,對象自然是自己,並非有自影自憐的意味,隻是習慣使然,殊不知心就此脆弱下去,更成熟,也更容易失望,隻是她自己並沒有察覺到。
學校的花壇上種植的是月季,在她眼裡不是種好花。月月開,月月謝,總易傷感,無論是否同根生,回頭再看就是另一朵花,人易聯想自己飛快流逝的年華,自然少不了傷感。珞瓔這麼想,嘲笑自己的多愁傷感,時光人生萬千如水,溫柔而決然,這種緊張的時候,哪容得下這般的胡思亂想。如果曉晴知道,肯定又是一副看外星人的目光。
此時單純的珞瓔就是這般。
“瓔啊,幫我講講這道題,要死咧我一點都聽不懂。”
“秦珞瓔,那道題最後的兩個解是什麼?”
不同的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珞瓔抬頭,同時接受了兩道目光,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轉向曉晴,飛快地吐出三個字:“等會兒。”然後在曉晴“幽怨”的目光中拿起草稿掃了一眼,對天翊道:“二分之五何三分之七,對嗎?”
“嗯,跟我做的一樣。”天翊鼻梁上架著一副黑色無框眼鏡,對照下自己的答案吼便回頭。秦珞瓔這才看向頭上微微冒黑氣的曉晴,手中的活動鉛在紙上滑下一道道痕跡。
江曉晴和秦珞瓔是名副其實的好朋友,關係非常好的那種,旁人或許無法理解精神層次不在一個空間的兩個人怎麼會湊到一起,有時因緣是很奇妙的存在。四年前,當秦珞瓔坐在空曠的教室裡抬頭看見江曉晴燦爛的笑容時,心不自覺地陽光起來。那相遇的一陣,秦珞瓔牢牢地都記著,天氣、聊天、抱怨,每一次場景都那麼鮮明。在很久之後回憶起來,竟是無限悵然。軍訓的一天,在操場上聽見兔子舞音樂的曉晴有著相當的活力,隨音樂節奏歡快地蹦達著。“One,Two,Three,go!go!go!”“好啦!不要在隊伍裡跳啊跳的很顯眼啊!!”沒有養成任何涵養的珞瓔用聲音壓製著曉晴的“暴動”。盛夏中午還要來排練什麼晚會鬼節目,珞瓔早已經身心滿是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