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住在春天 最好不相見,如此便……(1 / 2)

新月如水 珍* 3967 字 10個月前

從澄江回來的一段時間,新月就和同學淩霜租住在聯大的宿舍。在和淩霜同處一室的日子裡,新月對她的性情和才華越來越欣賞。淩霜是個快酷愛詩學和女紅的女子,淩霜寫的詩詞古典而有韻味,她諳熟平仄對仗和詞牌用典,寫出的詞句卻彆有意境,自成章體,不受格律束縛,甚至自創詞牌,吟唱自然。而看著淩霜在錦緞上塗抹成畫,斷句成詩,飛針走線繡出杜鵑啼血,她直覺淩霜是降臨在錯亂了時空的女子。而淩霜偏偏又生就一副眉眼含愁,冷若冰霜的模樣,她自喻為一枚被燙傷的冰,筆下的文字卻有擋不住的深情。隻是各自心頭的人,淩霜不說,新月也不問。兩個女生每日為伴,日漸親密起來。淩霜有一台電腦,在沒有課程的大四最後一段日子裡,她經常帶回一些錄像帶,有《紅樓夢》、《啼笑姻緣》、《天龍八部》,還有一些紀錄片。新月很喜歡和她一同看那些頗具原生態風情的紀錄片,那些熟悉的農村生活場景,那種從遠遠的地方走來一個人都能讓人們觀望和談論的遼闊草原,和人們臉上憨厚的笑容常常讓她內心澎湃和感動。而淩霜隻是看,默默地揮動著手下的針線,一邊看一邊做她的刺繡,她並不像新月一樣時常感歎和談論。

畢業論文做完了,按照成績排名,九十分以上的同學需參加答辯。新月推辭了,沒有去參加論文答辯,那些不快樂的事情之後,她一直都不願意在學校公眾場合麵對那些對她抱有讚許和遺憾的目光。

在昆明遇見的工作不適合如水,她回去了。在北京,她本來是有機會保送研究生的,新月覺得她應該去把握。

新月,你從來都是我喜歡的孩子,無論何時,記得有我。住在寂靜的校舍裡,看著如水的留言,新月突然想念起他們來。

而馮沉,馮沉已經在滇南報社實習,真的駐足了春城,住進了春天。她不知道是為什麼,經曆了那麼多,提到他,還是會心亂。隻是刻意地,不再去想他的好。

在校園裡最後的時光,由於係上的就業前景不樂觀,班主任尹特彆組織了幾次田野調查和對博物館的參觀活動。每一次,新月都和淩霜默默地落在人群後麵觀看。

在碩大的恐龍化石和絢麗多姿的青花瓷麵前,新月油然而生出一種驚歎和喜悅,高興之餘不免想念起如水和馮沉來。如水是喜愛曆史和藝術的,又心存童趣,若是她能同來該是多好。想起如水的好學、可愛和渾然天成的童真,笑容不禁浮上了新月的臉龐。這次見到如水,新月覺得她變得美麗起來,身材凸凹有致,肌膚細軟,連手指摸起來都感覺到柔若無骨,她臉上一直有著可愛的嬰兒肥,眼睛大而清澈,不笑都令人親切。而馮沉,手臂頎長,濃眉神目,麵似老成,卻心智純粹,個性迥然,猶如永遠站在眾人前方,卓爾不群的哲人。

新月曾經問如水,如果如水留下來,是否會和馮沉在一起。如水搖頭,說不會。新月問為什麼,如水道:他不是我媽喜歡的類型。新月笑:那有什麼關係。如水嗆了一口水道:當然有關係,那是我媽呢。新月道,莫非老太太喜歡的另有其人。如水心裡閃過一個年輕的身影,黯然道,算是吧。

這天早晨,同學轉告新月,班主任尹老師讓新月去博物館找他。新月去了,在博物館哪裡見著淩霜和幾位女生,她們正在看人類學的紀錄片。看到新月獨自前來,淩霜有點微微的詫異,但還是客氣地招呼了她一同坐下觀看。期間,談到畢業去向,一位女生考取了省婦聯的公務員,大夥兒恭維之餘,她不經意地說了一句話:以後有事找我啊,比如家庭暴力這些。新月瞬間被那個詞刺痛,無聲地離開了她們去到彆處等待。待到中午十二點,她們都離去了,班主任才來喚新月一同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