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昭 原來你竟是那毀人清白的采花賊!……(2 / 2)

4 3*******2 7327 字 11個月前

“嗬嗬,這麼慢才找來……”蕭昭抿唇,望著那火光方向露出不屑的輕笑。

“那些人是來找你的?”我起身站在他身邊,與他一同望去。

“嗯。”蕭昭隨口應了一聲,忽而轉頭望著我,“既然相逢便是有緣,不如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音音意下如何?”

音音……我一個哆嗦,我何時與他如此親近?

我搓著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搖搖頭道,“反正我迷了路,遇見宮中的人,便隨他們回去,就不跟著你了。”

蕭昭歪著頭,斜眼望我壞笑道,“音音確定要在這裡等他們?”

“有何不妥?你快些走吧,不然被他們捉到了就有你好看了。”我推他一把,朝火把光亮處走去。

“這月黑風高,四下無人,孤男寡女共處一處,男的又是臭名昭著的采花賊……”蕭昭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聽的我一陣發滲,“若是你現在在此地現身,那些人會不會以為你已經被我……咳咳,音音,你明白的。”

我心知他說的不差,這若是傳了出去,必定是弄出許多波折誤會。

我轉頭憤恨的將他剜了一眼,咬牙道,“那你又有何良策,快說來聽聽!”

蕭昭哈哈一笑,身形朝我掠過來,抓住我的腰帶將我夾在腋下,爽朗道,“我且帶你去彆處,待到天明了你自己回宮即可。”

“你、你要帶我去哪?”我感覺身子騰空而起,被蕭昭帶著在林子中以極快的速度穿梭。

“唔,我帶你去看一個人,一個美人……”蕭昭低頭衝我笑笑。

我憤恨咬牙,采花賊畢竟就是采花賊,我道他進宮是為了什麼,原來竟是為了看美人!我呸了一聲,隨著他在林中七拐八拐。

“喂,你為何東跑西跑,不走直線,你不累麼!”我借機狠狠在他腰間擰了一把,以泄心頭之憤。

“真是笨女人!這林中被人布了陣法,像你原先那般瞎摸亂闖自然是會迷路。音音莫要貪圖我的美色,動手動腳。”蕭昭挑眉魅惑一笑,笑的我心中怒火騰升,又狠狠捏了他幾把方才作罷。

正待我手下小動作不停與他鬥法之時,蕭昭忽然捂住我的嘴,在我耳邊輕輕“噓”了一聲,將我丟進一處假山後麵,自己跟著閃了進來。

我一時不注意,竟然摔的四仰八叉。我爬起來拍掉身上的泥土,正要開口罵他幾句,卻聽見隱約的琴聲飄過來。

我看蕭昭一眼,見他正趴在假山頂上,露出半個頭聚精會神的向遠處張望。

我心下好奇,也爬了過去,與他並排趴著,小聲問道,“你在做什麼?”

“噓,彆說話,聽這琴聲。”蕭昭連頭都不會,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貫注極為認真。

我細細聽那琴聲,隻聽得琴聲悠揚,如泉水般流暢,聽的人通體舒暢,心中一陣平和。

待到那琴聲停了,我發覺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聽的癡迷,趴在原地太久,連四肢都有些僵硬。

我與蕭昭從假山上下來,在假山中的縫隙中坐著。我揉著酸麻的手腳,蕭昭卻似還沉浸在那琴音之中。

我瞪了他一眼,說道,“你這沒出息的,這琴聲再好聽,也不至於如此失了魂魄似了。還‘玉麵偷心’,我看是‘苦臉丟魂’!”

蕭昭卻不管我諷刺挖苦,捧著臉哀歎道,“你可知我生平三大愛好,第一是美酒,第二是佳人,第三便是這琴音。”

“出息,哼哼……”我瞥了他一眼,暗自嘀咕。

“美酒,我已得淩霄;佳人,我周遊四處,看遍各色佳人;這琴音……唉……”蕭昭一聲歎息,“我記得五年前,我年輕氣盛,仗著輕功了得偷偷潛入東籬皇宮……”

“哼,原來是慣犯。”我嘀咕著。

“那時我在皇宮裡來去自如,逛著逛著就進了一處院子。那院子清雅彆致,我頗為喜歡,便想看看這院子的主人是何許人物。待到我潛入房上,卻聽見房內傳來悠揚琴聲。那琴聲,我聽之一次,便覺得終身難忘,繞梁三月,仍舊回味無窮。後來那曲子終了,我聽著裡頭的人說話,才知道,原來這彈琴之人,便是東籬的長公主;而這琴曲,名叫‘離歌’,乃是那長公主親自譜的曲子……”

我歎息一聲,這東籬的長公主,能親自調教出那名揚兩國的瀘州雙璧,想必亦是個奇女子。

蕭昭四處望望,拍拍我肩膀道,“音音,此地已經出了那林子,你沿著這條小路往東走,便能遇到人。我要去幽會佳人,不方便帶你同去。”

話音方落,我隻見眼前白蒙蒙一閃,那蕭昭立時便不見了蹤影。

這神出鬼沒的輕功,倒是采花賊必備技能。

我整了整衣衫,這鬨騰了一陣,天也黑的嚴嚴實實,我順著蕭昭所指的方向,一路走去。沒過多久便見到巡夜的侍衛,差他們帶路,回了“攬音殿”。

還未到宮門口,便遠遠望見芊芊一副焦急某樣在門口徘徊。她見我回來,飛跑著迎上來,口中歡喜道,“姑娘你可算回來了!這可急死人了!”

我拉著她的手與她一同進了殿內,我怕她擔心,便沒多說什麼,“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就是去送披風,結果回來的時候迷了路,繞啊繞啊的,就耽誤了行程。”

剛進屋子門,便看見嶽陽背對著我站著,身子僵硬。

我看著他,心中忐忑不安,堆著笑臉道,“嶽護衛,我回來了。”

嶽陽半餉不答話,我心中越發的不安,絞著手指。嶽陽奉命保護我的安全,可我卻自個跑丟了,雖然安全回來,但此事若是讓息夜知曉,必定是要責罰於他。這是我自己亂跑來著,若是連累他受罰,我實在於心不忍,心生愧疚。

嶽陽沉默一會,轉過身來,對我恭敬抱拳行禮,臉上表情冷漠而疏離,對我說道,“姑娘,屬下保護不周,害的姑娘迷路。雖然姑娘平安無事,但屬下難辭其咎,明日便去王那裡領罰。”

我看他一副冷臉,心中慌了神。嶽陽平日裡保護我儘心儘力,每每我見到他,他縱是嚴肅之人,也會露出些許溫和表情,可如同此時這般疏離,倒是真的讓我有些傷心。

我望著他,不知該如何勸慰,憋了半天方才憋出一句,“以後,不會了……”

嶽陽抬頭,臉上帶著一絲詫異表情,將我望了一望,拱手道,“夜深了,姑娘早些休息,屬下告退。”

我望著嶽陽離去身影,心中越發不是滋味,尋思著明日一早見到息夜,定要為他求求情,看看能否免去責罰。

芊芊隨我進了臥室,忽然低頭,指著我腳上的泥土驚訝道,“姑娘,你鞋上裙子上怎麼會有這麼多泥土?”

我低頭看看,果然,沾了好些土。

芊芊服侍我將衣服脫下,我對她笑笑道,“迷路了,誤入了林子,裡頭都是泥土。”

芊芊點點頭,打了熱水服侍我梳洗。

待到我睡下,外頭已經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我身子大病未愈,有些畏寒,恰巧芊芊出去倒水,我便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準備放下卷簾。

朝外望一眼,那雨傾瀉而下,為茫茫夜幕罩上一層水簾。我抬頭望著那雨幕出神,低頭一看,忽的看見雨中好似有個人影,

我定睛一看,那人影身量修長,手中握劍,就立在我窗下不遠處的樹下。

那竟是……嶽陽?

我拖著卷簾的手忽的失去力氣,卷簾刷拉拉落下,阻隔了視線。

我握著窗框坐在窗邊,心中湧出莫名滋味:原來他竟是如此,每日每夜守在我窗外……

芊芊端著水盆進來,見我坐在窗邊,走過來道,“姑娘,外頭下了大雨,夜雨寒冷,莫要凍壞了身子,趕緊上床歇著吧。”

我想了想,翻了翻箱子,找出一件蓑衣遞給芊芊,“將這個拿給嶽護衛,再吩咐廚房熬碗薑湯給他。”

芊芊接過蓑衣,遲疑一下,點點頭出去了。

嶽陽,我知你是奉令行事,勸你休息,你定是不肯的。我能為你做的,也隻有如此。

我起身掀開卷簾一角,朝外看去,見嶽陽身上披著蓑衣,依舊背對我站著。忽然似是感覺什麼,回首朝我這裡望了一眼。隻那一眼,卻讓我莫名的驚魂不定,急急鬆手,簾子“啪”的彈回窗邊。

那一夜,息夜和麗妃交纏的身影,蕭昭握著酒壺暢飲的畫麵,還有雨夜之中,嶽陽那回首一眼,在我腦中糾糾纏纏揮之不去,連番上演。

甚至連那林中聽到的琴聲也來搗亂,似是妖魔附體一般縈繞耳邊,揮散不去。

一夜,輾轉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