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 “看似無情卻多情,風流瀟灑才華……(1 / 2)

4 3*******2 6847 字 11個月前

我目瞪口呆看著容若揮揮袖子瀟灑離去。一個月?我低頭看看自己這副殘破的身子,人說傷筋動骨三個月,我都傷成這副鬼樣子,居然讓我一個月後滾蛋,這容若也忒沒同情心了吧。

我歎一口氣,沒辦法,誰讓自己在彆人屋簷下,到時候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寄人籬下啊,何其淒慘!

正在我心有戚戚焉之時,一個嬌憨少女走進屋裡,聲音脆的彷佛山間青嫩的竹筍,“阿音姑娘,你睡了那麼久,肯定餓了吧。我家公子吩咐熬些藥粥給姑娘喝,還說要姑娘莫要多想,隻管把身子養好。”

“你家公子,可是那雲淺雲公子?”我認出那少女便是小凡,由她扶著我起來,靠著床頭坐著,我想伸手接過碗吃東西,可奈何手腳軟如麵條,抬起已經是勉強,壓根就端不動碗。

小凡乖巧的坐在我身邊,送了口藥粥到我嘴裡道,“是啊,我家公子就是雲公子。我叫雲小凡,是公子的貼身家的婢女。”

“哼,我就知道這麼好心腸的肯定是雲公子。”我吞了口藥粥,覺得腹中一陣暖流,舒服了許多,“那個容若才沒這麼好的心腸!”我憤憤道。

哪知小凡竟驚訝的望著我道,“阿音姑娘是說容公子麼?容公子也很好啊,雖不似我家公子那般臉上總掛著笑,但容公子其實也很溫柔,風度翩翩,待人和善有禮……”

小凡嘰裡呱啦說了一大通,每當說到她家公子時,她臉上是一副溫和微笑的表情,可是一旦說到那個容若,小凡那雙眼睛就好似會放光芒一般,整個人都放出異樣神采,明顯的仰慕加崇拜。

我不禁疑惑的打量著她,莫不是這小丫頭春心大動,看上了那個名叫容若的壞家夥吧?也難怪,情人眼裡出西施嘛,她急著為心上人辯解也是人之常情。

我自己想了一通,了然的看了看已經幾乎飄飄然的小凡,衝她點點頭道,“小凡,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的。”

“呀!姑娘你明白?”小凡激動的看向我,喜滋滋的繼續喂我喝粥,“容公子是個好人,姑娘慢慢就會覺出他的好了。”

我默不作聲的吞著粥,心想反正一個月後我就要被那容若掃地出門,他好與不好,又與我何乾?

想必是身子虛耗太多,身上傷口也不怎麼痛了,所以我現在胃口好的出奇,一連喝了三大碗。喝完最後一口,我恢複了些力氣,抹抹嘴衝著小凡嗬嗬傻笑。

小凡取了毛巾為我擦拭臉,將我打量一番道,“阿音姑娘生的這麼美,怎麼會有人忍心對你……唉……”

我心頭一軟,拉著小凡的手道,“沒事的,反正我都忘記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小凡先是鬆了口氣,隨後又皺了眉頭,似是有心事般連連歎氣,我追問了半響,她方才吞吞吐吐道,“小凡是擔心公子的身子……”

我想那雲淺坐著輪椅,雖然看著一副天人之姿,但內有隱疾,想必身子並不十分康健。又因著他對我的關心照顧,我便像小凡打聽他的狀況。

小凡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在我的軟磨硬泡下終於道出了實情。

原來雲淺天生體弱,腿部有宿疾,隻是後天調理的好,所以平日裡如正常人一般,行走無虞。可是若是過於勞累,便會引發舊疾。將我救回來後,雲淺連著兩天三夜沒合眼,守著我救我的命,因此引發了舊疾,腿不能行走,隻得又重新坐上了輪椅。

末了小凡窺著我的臉色,又加上一句,“容公子與我家公子相交多年,容公子較我家公子年長些,兩人關係亦師亦友,因為容公子看著我家公子腿疾複發,因此有些遷怒於姑娘,還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此時我心中自以為明了幾分,原來那容若是因為心疼雲淺,所以埋怨我這個罪魁禍首害的雲淺舊疾複發不能走路,所以才橫豎看我不順眼的吧?

與小凡稍稍聊了一會,我便精神不濟,小凡留我在房中休息,自己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這會才有時間好好想一想我的處境,理一理這混亂的思緒。

我腦中思緒天馬星空,為自己的身份想出許多種可能。

先是設想自己也許是個富家小姐,外出遊山玩水被強人所劫,捅了一劍掉落山崖。可當我看到自己的雙手時,卻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若我是富家小姐,從小嬌生慣養,一雙手定是白嫩白嫩,可我的手,皮膚並不細嫩,手掌布滿了繭子,一看就知道是雙操勞的手。

唔,看樣子我隻能是平民家的女兒了。

但是這玉……我掏出那玉墜玉佩翻來覆去的看,雖然我不認識玉的品種,但我僅憑手感和直覺就知道,這兩塊玉必定價值不菲。若我是窮人家的女兒,那怎麼會有這麼貴重的玉呢?

我又輕摸著自己的小腹,想起自己是個孕婦。

唔,我居然還是個孕婦,這種感覺真是奇妙。一覺醒來就快要成了娘,隻是不知這孩子的父親是何許人也。

思前想後一通琢磨,我便覺得自己說不定是給富貴人家做工的窮苦女兒,也許就像戲文上說的一般,與主人家的長工啊,或者賣貨郎的什麼的成親,然後偷了主人家的玉,但是卻被發現了,逃跑時被捉住,捅了一劍給丟進河裡了。

我越想越覺得可能,心中難免戚戚,說不定,我當真是個偷兒?

我躺著胡思亂想一通,又想起過了這一個月我要離開流雲山莊,這日子該怎麼過?

思前想後,終於給我想出了個主意!

哼,容若再怎麼橫,他也是要聽雲淺的。我隻要拿住了雲淺,容若他還能真的趕走我不成。這一個月,我明麵上裝的虛弱不堪,暗地裡好好養身子,待到一個月後,擺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就不信容若他能給我扔出門外去!他就不擔心扔壞我的身子,雲淺又要把我撿回來一次,再費老大的勁給我救回來!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我心中也就鬆了幾分,愜意的躺著,腦子裡一想到容若那副拿我無可奈何的樣子,就覺得一陣暢快舒爽。

接下來的日子,我過的名副其實那是豬一般的生活。由於還不能下床,每日三餐都有人端過來,還有人負責喂到我嘴裡。梳洗之類也有專門的侍女來服侍,我心中好不得意。尤其是看著容若每日陪著雲淺來為我診脈時,看著我那個眼神,恨不得將我丟了出去,卻不得不隱忍,我便覺得心中暗爽。

隻是對著雲淺,我是極為不好意思的。

那個白衣勝雪,臉色永遠掛著微笑讓人如沐春風的男子。每日中午固定來我房中為了診脈,那溫柔的語調、好聽的聲音,讓我身子都軟了。

我每日吃他的用他的,還要勞煩他為我診脈,還害得他舊疾複發不能走路,也不知他的腿何時才能好。

我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道,“雲公子,你的腿不要緊了吧?何時才能康複?”

雲淺先是微微一愣,繼而笑著錘錘自己的腿道,“原來阿音姑娘你都知道了。唔,現在好些了,這些天我自己為自己針灸,外加有容若幫忙運功為我疏通筋脈,大約有一個月左右,就能站立了。姑娘你隻要安心養病就好,思慮過重不利於你的身子恢複。”

我連連點頭,又偷偷看了容若一眼,見他抿著唇,狹長鳳眼閃著幽光,對我極為不屑的樣子。

哼!我對容若嗤之以鼻,這個沒有同情心的家夥,就知道戴個麵具對我翻白眼不屑一顧,也不知是不是長的醜的不能見人,所以戴個麵具。還是看人家雲淺雲公子長的好看,起了斷袖的心思?哼,怪不得那麼緊張他了。

忽的,我起了玩鬨的心思,麵上笑嘻嘻的看著雲淺,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嬌聲道,“雲公子,前幾日你說要為我造個劍鞘,可不知造好沒?”

雲淺被我抓住,頗為不好意思,白皙臉瞬間便湧上紅暈。他使了個巧勁抽出手,彆過臉去道,“額,造好了,明天就能送來了。”

“如此甚好,我還以為公子貴人事忙,早就不記得了,沒想到一件小事公子還放在心上,我真是……真是感激涕零呢!”原本我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想到雲淺會記得那等小事,他這般回答亦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半是感激半是感慨,拉起衣袖掩著口鼻,做了個樣子抹了抹眼角,又偷偷看了容若一眼,見他那鳳眼中的光芒,幾乎能將我射出幾個窟窿,心中便又舒爽了幾分:哼,容若這個壞家夥,就是見不得雲公子待我好吧!

從那天之後,雲淺每日照例由容若推著過來為我診脈,隻不過從手搭著脈搏變成了懸絲診脈,絲線扯了好遠握在雲淺手中,容若在一旁麵無表情的喝茶。

我頗為怨念的盯著容若,肯定又是這個家夥出的什麼懸絲診脈的餿主意!

診脈結束,雲淺從輪椅下麵取了個東西出來,我定睛一看,是一柄長劍。劍鞘古樸大氣,雕刻著繁複花紋。而從劍柄來看,正是那把插入我胸口中的劍。

不知怎麼的,我見了這劍竟是極為驚喜,連連道謝。

雲淺的臉又紅了些,不自然的扭過頭去,搖著輪椅就要過來給我劍。

“我遞給她吧,你回去休息。小凡,推雲公子回房休息。”容若一把按住了雲淺的椅背,雲淺依舊微笑著,帶著幾絲無可奈何,將劍遞給了容若,由小凡推著出了屋子。

我看著握著劍的容若,突然打了個哆嗦,不知怎麼的竟然想到,若是此時他拿了劍朝我砍上一通,那我豈不是要被大卸八塊死無全屍?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空當,那劍忽然橫在我眼前。我抬頭看著容若,見他眼中含著譏誚,“你不是要這把劍麼,拿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