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麵上一紅,啐了他一口道,“好不正經,人家都擔心死了,居然還打趣人家!”
雲淺將我摟著,喃喃道,“夫人,是為夫的不是,夫人可要懲罰為夫啊?”
雲淺與我這一番插科打諢,將我心中擔憂揪心都驅散了,我拉著他的袖子問東問西,一會問西律王長的什麼樣,可有三頭六臂?一會又問容若答應沒答應出山,是不是要當大官了?
雲淺無奈笑著看我,將我箍在懷中。我在懷中隻得老老實實的待著。雲淺慢慢跟我講了方才的事。
西律王此行目的與容若猜測完全一致,一來是要請容若出山,二來是要將雲家納入麾下。容若多次推辭,可那西律王能言善辯,又利用容若的軟肋。最後容若與西律王各退一步,給容若和流雲山莊一月為期限考慮此事。
末了,雲淺似是非常頭痛對我道,“我與容若本以為他登門造訪之後,會很快回宮。可沒想到他竟然要效仿古時候的明君,禮賢下士,親自登門。看來他要在流雲山莊住上些日子了。”
“可是,三日之後便是你我的婚禮……西律王在的話,是不是要延期了?唉……”我異常頭大。
雲淺的眸子暗了暗,將我抱住說道,“阿音,西律王今日還下了一道口諭,是關於你的。”
“額,關於我?我又沒見過他,他為何突然想起我?”我奇道。
雲淺回到道,“他知我要娶你,為了拉攏我,自然要見見我的妻子……”
我麵皮僵硬,去見西律的王,天哪!誰知是不是三頭六臂的怪物,我才不要見呢!
雲淺不語,隻將我抱住,歎了口氣似是喃喃自語道,“……越是神秘的事物就越勾起人想揭開看看的欲望,可若是坦蕩蕩的盛放在麵前,就不會令人生疑……”
雲淺捧著我的臉說道,“阿音,你見見也無妨,你切莫擔心,明日有容若在,不會有事。”
我點點頭,表示一切聽從雲淺安排。
雲淺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遞給我,我看上頭畫著副地圖,還密密麻麻的寫了些字,都是人物的介紹之類。
我疑惑不解。雲淺解釋道,我來曆不明,但絕對不能沒有身份,這便是他為我捏造的身份。那些人物介紹,都是我這新身份的親近家眷,而那副圖,是我這身份居住的府邸。
雲淺囑咐我,將這些都記牢了,若是明日西律王問起,也好應對自如。
我仔仔細細將這些都記在心中,雲淺又挑著問了我幾個問題,我一一對答如流。雲淺這才放我去休息。
我一夜輾轉無眠,想著就要去見那個可怕的西律王,心中撲騰撲騰直跳。
第二天一早,容若便來了,那時我方才梳洗完畢,盯著個碩大的黑眼圈,被容若按倒了梳妝台前。
“容若,你不是要為我化妝吧?莫非是嫌我長的醜,怕帶出去丟了雲淺的臉?”我摸著我的臉頰,雖然有點黑眼圈,卻也不至於醜的慘絕人寰見不得人吧?
“我要為你易容。”容若從袖中掏出一個匣子,放在桌上打開。
我見他從匣子裡取了一個盒子出來,打開見到裡頭都是幾乎透明的藥膏。容若將我的臉扳過來,手法嫻熟的將那藥膏塗在我臉上。
藥膏清清涼涼的,有些黏糊,弄的我很不舒服。
我抱怨了幾句,坐在凳子上扭來扭去,容若狠狠在我腦門上敲了一下,“彆扭了,不怕閃了腰,嗯?”
“乾嘛要易容啊?”我問道。
容若手下不停,繼續將那藥膏均勻的塗在我臉上,口中的答道,“你這張臉不能被那西律王看到,否則……”
“否則什麼?”我眨巴眨巴眼問道。
“否則你就等著死翹翹吧!”容若瞥了我一眼,又將我狠狠敲打了一番。
我知道他這般做法,自然有他的道理,便由著他將那粘糊糊的藥膏弄的我一臉都是。
而後容若從匣子裡取出一張薄薄的麵皮。我好奇的看著那麵皮,覺得有些眼熟。忽然想起那晚上,那假扮劫持我的蒙麵男子的人,也是戴著這種麵皮的。
容若將那麵皮小心翼翼的敷在我臉上,有拿了些奇怪的藥水和工具一番忙碌。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終於搗鼓完了。
容若勾起我的下巴,將我仔仔細細打量一番,才說道,“大功告成。”
我轉頭望向鏡子,冷不丁的卻被那陌生的美人臉嚇了一跳!
鏡中的女子麵容清秀,雖然並非絕色之姿容,但卻顯得端莊大方,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想起昨晚雲淺讓我牢記的身份,乃是一戶蘇姓富商家的女兒,這副臉麵倒也極為襯著那身份。
隻不過這麵皮……我伸手摸摸自己的臉,覺得有些透不出的古怪,對著鏡子看了半天才發現問題所在:原來我這副新麵皮,竟是幾乎顯不出其他表情的!一直都是一副端莊微笑的樣子。
我仰頭對著容若半是打趣半是嘲笑,“我聽說過這易容的事,易容術高明的人,做出來的麵具戴在人臉上,能隨著人的表情變化而變化。可你這副麵皮怎地就是一個表情?唔,容若你這易容術也忒差了點吧?”
容若鄙夷將我望著,“哼,若是能顯出表情,一會你見了西律王,還不知你的臉變化有多精彩。我索性做一個表情,也省的一會你的表情露出破綻。”
早起時我纏了腰帶,又挑了身寬鬆的袍子穿著,也看不出有孕的樣子。此時酣然就是一個端莊秀麗的大家閨秀,與雲淺站在一處倒也是一對璧人,十分相配。
雲淺拿出銀針,在我頸脖周圍幾個穴位紮了幾針。我不解的問道,“為何還要紮針?”
我話剛出口,就驚覺我的聲音怎麼變了?
雲淺笑著收起針解釋說,這是暫時改變聲音的方法,過兩個時辰便會恢複。
收拾妥當,容若又囑咐了我幾句麵聖時的禮儀規矩,我都一一記下。我跟著容若雲淺前往前廳走去,一路上我緊張的抓住雲淺的手,手心裡滿是汗。
雲淺一直從容陪在我身邊,那清淺溫柔的笑容讓我安慰不少。
西律王人在前廳,遠遠我便看見外頭立著好些個侍衛。
容若眯著眼睛看向前廳,對我說了一句,“一會你會見到兩個你曾見過的人,倒時候你切莫驚慌,切忌保持鎮定。”
我咬著唇,深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容若走在前頭,雲淺與我並行跟在他身後,我們三人一同進了那廳裡。
我一直垂著頭,立在容若與雲淺身後。廳中坐了一個人,我眼角餘光隱約看到那是個身著黑袍的男人,身上隱約透出威嚴霸氣,我猜那人便是西律王了吧。
西律王身旁立著個侍衛。西律王見到我們進來,起身相迎。容若與雲淺分彆落座,我則低著頭立在雲淺身邊,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的站著。
眾人分彆落座,我聽那西律王開口道,“孤聽說雲公子喜愛鑽研藥材,便差人尋了些珍貴藥材送來。這些藥材擱在宮裡頭,倒讓那些庸醫辱沒了,不如送給雲公子,也好物儘其用。”
我初聽這聲音,便覺得渾身發抖。這聲音低沉磁性,怎的忒的耳熟!我腦中忽然閃了閃了,怎麼覺得好似那日蕭昭將我救走時,半路上遇到的那黑衣男子?
我偷偷的抬頭望向那雍容的君主,待到看清他與身旁侍衛的容貌時,彷佛遭了雷劈中一般!
他們、他們不就是天香閣的老板和老板的主人!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身子顫顫,險些站不穩,急忙扶著桌子,卻將茶杯碰翻在地。
咣鐺一聲響聲,廳內鴉雀無聲,我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緊張的連全身的血液都幾乎凝固。
“這位是?”西律王起身朝我走來。
我低著頭,看著那黑袍越走越進,不知怎麼的,身子無端端的抖的越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