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生煙特意點了句他是城主府的,加上後來那些問話時江黎初展現出來的狀態,易淮不僅肯定萬生煙和江黎初認識,還敢肯定江黎初猜到了斷秋魂和葉芊沫……
“又或者說,她是猜到了萬生煙找她的事一定和她師父有關係?”
易淮皺眉:“巫沉凝出事了?”
燕奕歌和自己有一樣的猜測:“我今晚去葉家和城主府走一趟,就知道他們藏了什麼秘密了。”
“好。”易淮重新抱住薄柳:“你小心。”
燕奕歌頷首,直接從窗戶悄無聲息地向著夜色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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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泉天樞院。
江黎初作為嫌犯,留下是順理成章的事。
天樞院因為機構特殊,值班的捕快和掌使都是住在天樞院內的。
所以萬生煙臨時想到了些什麼,召嫌犯來問話,也不是什麼奇事。
尤其葉芊沫這樁命案消息雖然壓下去了,卻不代表沒有發生,任誰都知道,城主府那邊定然是死死盯著、催促著要個結果。
“萬掌使。”
江黎初等其他人都退下後,就動手摘下幕籬,重新輕輕喊了聲:“阿煙。”
萬生煙看向她:“他們知道我們在演戲了。”
江黎初一怔,不由得緊張起來:“是我暴露了嗎?”
萬生煙沒說是與不是:“你不用太擔心。”
她把易淮那兩句話說了:“他這麼說,其實就是在暗示我,他並非向著城主府的,我可以放心。”
“…那我們,要和他們合作嗎?”
“暫時不,我查不出他們是哪路人……我看你先前盯了他手裡的劍許久,是怎麼了嗎?”
江黎初遲疑:“…隻是覺得那位自稱是易淮、和燕奕歌做一般打扮的公子,若不是真的燕奕歌,也恐怕和燕奕歌有些淵源。”
萬生煙“哦?”了聲。
江黎初:“我師父同我說過,燕奕歌雖然是愛花裡胡哨,但不是華而不實的人,他手上的薄柳劍鞘,是保命的第二把武器,那些鑲嵌在劍鞘的珠子寶石裡麵都藏了玄機,有些是迷藥,有些是毒粉。我看他劍鞘上寶石的色澤有異,若不是劣質品,就是……”
萬生煙明白了。
“而且至陽至剛的內力…這件事知道的人鮮有,我也是從師父口中聽說。江湖上是有些門派練這些,可要說到純粹的地步,那些門派都不可能真的做到,這就像是在人的身體裡點了把火,要麼熄滅,要麼燒死,總得要柔和一下的。”
江黎初輕聲:“所以隻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萬生煙不懂江湖事,但也猜得到她要說誰:“燕奕歌。”
江黎初點點頭:“師父與我說過,他的內功‘鑠石流金’很不一般。不僅至剛至陽,還生生不息連綿不斷。”
她輕聲:“阿煙,若他真的是燕奕歌,我們便可以求助於他,他和師父交情很好……”
“可你也不知他究竟是為何突然在六月前歸隱,離開了他那淮水山莊,誰知道他是不是嗅到了風聲避世?”
“但他現在參與了進來,是不爭的事實。”
“…你說的對。”
萬生煙略微沉吟:“隻是這事非同小可,我們需要謹慎行事。”
她又問江黎初:“你去看過葉芊沫的屍體,如何?”
江黎初歎了口氣,麵有哀色:“是她,也是斷秋魂。”
萬生煙沉默一會兒:“你師父……”
江黎初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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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奕歌先到的葉府。
他去過城主府,但沒來過葉府,不過要悄無聲息地潛入一座府邸,隻要不是皇宮,以他的身手,就算沒來過也不是難事。
葉家是鯉泉第一富商,府邸占地麵積確實不小,假山水榭也修葺得很是精致漂亮,不過也沒有暴發戶的模樣。
燕奕歌落在院牆時,就大概明白了葉府的構建如何,精準無誤地找到了葉家家主的院落。
書房的蠟燭未熄,裡頭有人影晃動。
有人站崗,燕奕歌沒有選擇落在屋簷上,而是屋子側麵。
他武功高強,耳力自然也是極好,能夠聽見裡頭壓低了不讓外麵聽見的聲音。
燕奕歌來得巧,正好聽見了關鍵內容。
“……他單昶高尚,如今三王奪嫡的局麵,他覺得自己是江湖人避得開,不想參與站隊,還讓我們葉家遠離,甚至為此不惜將芊沫藏起來大張旗鼓地說她失蹤了,就為了不讓她去聯姻…嗬。”
說話的人冷笑了聲:“他覺得我賣孩子求富貴指責我,卻忘了當初他自己做過了什麼!”
“你小聲些。”另一個人聲音偏陰柔,也不知道是女性但嗓子低沉,還是男性但嗓音軟和:“當務之急,是把芊沫姑娘趕緊找出來!”
“怎麼找?!你也不是不知道這鯉泉大半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連天樞院都要避其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