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
血色漸漸朦朧了我的雙眸,或者說這已經是一場殺戮。而麵前依然是那些武功微薄的祈雪穀弟子,如潮水排山倒海地湧來。
真是群不怕死的人……我暗笑,究竟是什麼,讓這群於死已是麻木的人如此虔誠地守候整個祈雪穀。
身側,橫屍遍地,血流漂杵。
一襲黑衣早已被血給浸透,可惜仍然是一身黑衣。
是你們自己找死,與我何乾?我眸中寒光一現,手中凜凜青光或隱或現。
破戒。
“一刀破三戒,一戒斬百人。”我將刀橫舉於眉前,寒聲道,“第一刀,殺戒!” 手中緊握著的破戒刀仿佛感應到了主人心中熊熊燃燒的殺意。
刀鋒上的青光俶爾化成青紫色的光芒,陰冷地奪目。
破殺戒,一旦破戒的主人一動這個念頭之後,必然要殺足百人。不然後果自負。我深知這個反噬的道理。我的念頭如今隻有一個:殺!
我血紅的眸被青光一爍,陰冷如冥靈。終是要殺至最後的占星宮,殺了祈雪穀主,殺了她,雪色!
不出百步之外,一個帶著麵紗,衣著簡單的女子單腳輕立在祈雪穀的外牆上,望著這場瘋狂的殺戮,猩紅的眸子中卻忽然有一種如水晶般透明的澄淨。煙青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嘲諷,對身畔的月白說道:“果然是天下第二。”
“破戒刀,果然不可小覷。”月白望著那柄沾滿了祈雪弟子血,泛著青色光芒的影子。“可惜這柄刀在陌上的手中永遠不會發出它的最大威力。”他輕哼一聲,不知是不是為那柄刀不值。
“一破殺戒,二破欲戒。”煙青輕喃道,“第三戒,還會在這世上出現麼?”
月白卻不答煙青的自言自語,隻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那群不怕死的弟子。祈雪穀的占星師,你不會真的要等到讓用自己手下的弟子用鮮血鋪上一層紅地毯才駕到吧?
煙青蹙眉,究竟是些什麼擾的自己這般不寧呢?
刀鋒上的光芒漸漸地已經變化成為玄青色了。一百人,足矣。
“住手!”一個清冷的聲音生生地止住了我那瘋狂的殺戮。抬頭,眼前是一個桃李年華的女子,她的目光複雜卻又清澈。那種目光,仿佛狠狠地把我摒棄在了黑暗的深淵,無法回頭。真的討厭,為什麼當你們安然無憂地享受著樂趣的時候,而我卻……。
身旁方才還象無頭蒼蠅般圍著我攻擊的人們,看見她來了,便退立在一旁,隨時聽候發落。
“你是誰?”我負劍而立,卻隨時都可以拔劍相向。
“枯藤!祈雪穀主!”那女子一雙剪水瞳中早已泛起了層層名曰恨的漣漪。“陌上姑娘,我可否問一句,這次你來,是為了剿滅整個祈雪穀還是為雪色一人!”柳眉倒豎,清純的臉兒卻帶著絲絲看不見的猙獰。
“雪色。”我從容地答道,卻不等她再說話,便繼而說道:“與我而言,殺她一人和滅了整個祈雪穀是一樣的。”我將“破戒”橫在眉前,道:“作為祈雪穀主,準備好做我刀下亡魂了麼”我冷誚,沒用的話,那麼就去死吧!
雪色>>>
明月輕輕推門而入,望著一臉頹唐的我,開口道:“穀主她去見陌上了。”“嗯。”我應了一聲,不再作答。
世界仿佛一下子陷入了寂靜。光線在眼前一點點消失,直到一點點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