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改錯) “東窗事發了?”回客棧……(1 / 2)

天歌九顏 懶人一個 6103 字 11個月前

“東窗事發了?”

回客棧的路越走越清淨時,白衣男子——穆天澤開口問道。

“哪裡有什麼事可發?!”戚九顏瞥了他一眼,挑眉。

“這個自然是有的,畢竟你從人家宮裡偷了個美人麼,這麼快被發現了?!”

去真尊皇後宮偷美人——也真虧這人想的出來!那美人即便是身在冷宮,可是想在護衛森嚴的大安皇宮裡偷出人來,卻委實不易。也不知這人先前做了什麼安排,自己跟著那名喚綠兒的少年,不出兩個時辰便將那美人偷了出來。

若是今晚沒碰見這兩人,自己還迷糊的很,可現在卻是了然於心。

這女子,想的可真夠複雜——既然有本事謀劃自真尊皇後宮偷美人,為何不直接謀劃著在桓虞後宮偷取陽草來的簡單?真尊皇那人可比桓虞的和信帝難惹的多。

戚九顏看了一眼穆天澤,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若真是知道了,你我又怎能全身而退?”你白癡麼?

不過,本來自己完全可以立於暗處,今日遇到這兩個意外的人,心中不知為何多了幾分忐忑,尤其是那人。。。

“也是,你還是早些離開這裡為妙。”穆天澤先移開眼神,輕聲叮囑。

“我知道。”習慣了這人插科打諢,如此認真倒是讓人有幾分不適應了“小妮子讓我來抱。”戚九顏看著已經熟睡的小妮子伸出手來。

“不要緊,我一個大男人還抱不動一個小娃娃麼?”穆天澤露齒一笑,帶著幾分不正經。

“這次,可是被人察覺了?”

回去的路很長,長的似乎兩人走了許久,也還沒有到。遠離鬨市,空氣越發的帶著幾分清幽,心情也開始跟著慢慢的沉澱平和。

比之熱鬨,戚九顏更愛靜。

“你怎麼知道?”穆天澤勾唇,看著戚九顏,笑道。

“傷的嚴重麼?”

“你觀察我倒是挺仔細,若是真對我有意思,我便委屈一下,以身相許好了。”穆天澤眨眨眼睛,這麼大的男人,竟也學著孩子的調皮腔調。

這人,又開始不正經了。

戚九顏扯扯嘴角,滿頭黑線。以前自己怎麼沒看出,嚴肅正經的穆家人會有如此一麵?

“有了取陽草,小妮子的娘親也該快好了。”眼見客棧就在前方,穆天澤正經問道。

“不過,含冰玉暫時還不能還你。”

“那個我都說了是送給你的,你便拿著吧。”穆天澤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不過是塊玉罷了。

“季雪。”季雪送上水之後便要退出去,卻突然被戚九顏叫住。

“小姐,還有事麼?”

“墨優給的藥還有些麼,你拿來。”

“小姐哪裡受傷了麼?!”戚九顏話上沒說完,季雪便放下水盆衝了上來。

“不是我,你給綠兒送些過去。”

“哦。。。”季雪安靜下來,端著水盆走了出去。

小姐這話的意思是綠兒受傷了?!季雪一驚,端著臉盆便一路小跑。

起風了,更鼓穿過寂寥的長夜,緩慢散落黑夜之間。

三更了。

書房沒有點燈,月光下靜靜的端坐著月牙白衣的公子,手中把玩著白玉酒器。

“公子,在下奉主子之命,前來赴約。”暗夜中,一男子的聲音幽幽響起。

“你家主子倒是守時。”如玉公子輕笑。

“還要多謝公子成全。”從自己進府到書房,整個王府警戒寬鬆,守院的侍衛都不見幾個。。。

“我成全了你家主子,你家主子答應本王的呢?”

“城外破廟義莊,這是信物。”隨著男子的聲音,一隻金簪穩穩的落在了蕭胤麵前。

蕭胤見物,臉色劇變,手指輕顫,白玉杯瞬間落地。“啪!”碎了一地殘渣。

“在義莊?”蕭胤皺眉。

“我家主子說,那人進不得王府,不過公子放心,那人未死。”

“這是取陽草。”你家主子想的倒是周到!千年玄鐵製成的黑色盒子毫不手軟的扔了出去。

“多謝公子。”

“吳修,跟上去。”

“是,王爺。”

巨未城外,鄉間小道。

晨間的薄霧尚未散去,戚九顏一身素衣,簡單裝扮,她身邊走著一身黑衣,牽著白馬的穆天澤。

初春時節,天氣尚有幾分寒意,一陣風過,戚九顏裹了裹衣裳,這麼瘦弱的身體,實在是太麻煩了。。。

“墨優不是給你弄了個調養身體的配方麼?”穆天澤略帶責備的說道,轉身掏出自己的披風,輕輕為戚九顏披上。

“還好,已經沒那麼差了。”

“你今日說什麼也要送我,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穆天澤歪著頭,話說得隨意,神情帶著幾分不正經,隻是牽著馬韁的手緊了緊,手指微微泛白。

“關於潭白山。”

“我知道,我大哥和我提過。”穆天澤轉過頭,止住了對方的話題。

“我隻是有些擔心。”潭白山,大安和大烈的邊界山脈,自斂晉元登基之後便紛亂不斷,隻其中絕不簡單。

不過更令自己擔心的是,那潭白山關係重大,自己也不能等閒視之。。。

“知道,我心中有譜!”穆天澤不想和眼前這女子討論這些事情,難得兩人單獨一塊兒,這女子怎的這般不識情趣?“你這是在擔心我?”想到這點,穆天澤忍不住心情又好了起來。

“我是在擔心。。。”擔心真尊皇,不知道他這次打的什麼主意。。。戚九顏喃喃低語,心思飛的有些遠。

自大烈內亂開始,真尊皇便在邊境屯兵數萬,若不是內亂平息極快,現在大安的鐵蹄早已踏平了潭白山的草木!

穆天澤看著走神的戚九顏,眼神輕輕一閃,心裡知道這人和自己所想不同,卻也因為這無心的低語,心中忍不住泛起層層漣漪。

“我也擔心。”穆天澤想起昨晚遇到的那兩人,若是彆人可能識不得那兩人身份,可自己又怎會不認識?想來以那兩人的身份勢力,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麼秘密。

這樣一想,顏兒的處境反倒更加讓自己擔憂。

且不說因著自己的關係——若這女子所做一切被其所知,其結果,讓自己想的一夜難眠。更彆說,自家帝王也在尋著這人,偏偏她半點不知隱匿。

“哦?”

“你這般行事,太過危險了。”欲言又止。

“我知道,隻是有些事必須為罷了。而且,想找我的人,即便是我改了姓名,換了身份,又怎會找不到呢?我想他要找我,不過是一時興致罷了,找到了又能如何?迎我回去做他的皇後麼?你不想想,這事兒,鐵家如何會答應?!”四皇弟,真是頭腦發昏閒的無事了!

戚九顏皺著眉,聲音帶著幾許嚴厲。

鐵家五女鐵連環,早在十二歲不就被父皇定為四皇弟的王妃了麼?!鐵家宣布支持四弟之時,敲著小算盤的戚九顏便已經將所有的線頭理得清清楚楚。

那鐵連環今年也已經十九了,她和鐵家等著一天,等的實在是太久了!又怎麼會將這機會轉手他人?那人現在不就已經是貴妃了麼——隻差生個兒子,便理所應當的登上後位!這個時候找自己,是想自己再死一次麼?

當初之所以讓自己跟著柳太妃去祈福,不就是借刀殺人的伎倆麼?!

自己的存在,對於斂晉元,有害無益——有什麼可找的?若是換做是自己,直接派些殺手來,不是更加直截了當些麼?!

“顏兒,你不了解男人。”穆天澤歎息著,搖頭。

戚九顏聞言一滯,曾幾何時,自另一個人口中也說出過類似的話。

“歌兒,男人哪裡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無論是男人或是女人,麵對權力和欲望又能有什麼區彆呢?

白馬奔馳而去,戚九顏望著穆天澤遠去的背影,心中越發的迷惑。

不過,男女如何,現在已經不再重要,自己該做的事已經完成,心事已了,便也該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穆天澤,有機緣下次再會。

戚九顏收回目光,不再留戀,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