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女子,許是浸了水的關係,衣服貼在身上,微微透出些許尷尬來。
謝暄眼神微微閃動,手上動作頓了頓。
“放開我!”許是說了一遍不見身後男子有所動靜,戚九顏語氣便有些不耐。
“今日,本皇幫了你,豈能就這麼白幫了?”謝暄有些惡劣的開口道。
戚九顏臉色一紅,伸手便要拉扯開,卻沒想被對方另一隻手極快的拉住。
“真尊皇這是要趁人之危?!”戚九顏再如何想要保持冷靜,可那畢竟是個女子,所謂女子在這種情況之下總是難免弱勢。
“本皇這是索取報酬。”謝暄的胳膊緊了緊,將懷中女子貼的更近。
感受到身後灼熱,戚九顏強忍著羞意,心中慢慢升起一股子惱火來。
“這一地的財寶不夠麼?”慢慢的冷靜下來,戚九顏沒有動作,隻是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
“自然是不夠的。”謝暄將女子的手拉到嘴前,細細的親吻。
戚九顏臉上已經快要燒起來,卻暗中曲起自由的那隻手。
一個狠狠的肘擊,戚九顏乘著男人神迷之時果斷出手。
謝暄心思搖動,正欲低下頭,卻沒想突然之間胸口一疼,鬆開了手。
戚九顏趕忙躲開,找到自己脫下的衣服,飛快的穿在身上。
剛才那一擊成功,不過是運氣好罷了,那時男人正意亂情迷,而現在,那雙鳳眼盯著自己,黝黑暗沉的眸子裡麵盛滿了惱火。
戚九顏拉緊身上的獸皮,麵對著男人挺直了腰杆。
“你若是想要玩弄於我,便隻會得到一具屍體。你若是真有心於我,便要鳳冠霞披,八抬大轎迎娶。”
“小小女子,真是狂妄!”謝暄握緊拳頭,一雙眼利刀一般。
“我隻想警告你,就算是想要風流也要看地點和對象。且不說我們現在身處何等險境,你無心,我無意,不過是你一時情狂,若隻是因此,卻要留我一生苦痛,我何其冤屈?!”男人,可以很瀟灑的走人,女人,以後要如何?
斂天歌已經嫁過了人,戚九顏也算是嫁過了,可是畢竟還是女子,不可能像男子一般在情事上灑脫不拘。
即便是戚九顏真可以說不在乎——可是她也不願和這人行這等親密之事,隻因她半點也不喜歡他。
她的心,現在隻想著一個人。
韋律。
本來發誓要埋葬在記憶裡的人,因為一塊玉佩,重新變的鮮活了起來。。。
眼前的女子,滿臉的倔強,即便是裹上了獸皮,整個人還是濕噠噠的滴著水,長長的頭發披到地上,額前濕發水珠滴滴答答,一雙眼睛卻襯得格外的明亮,女子雖狼狽,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堅決。
謝暄怒氣散了些,心底卻是更加的迷霧重重,諸葛辛綠送出的關於這個女子的每一個情報,一字一句的在謝暄心中緩緩閃過。
藏在那重重幕後的到底是什麼?
兩人就這麼各懷心思的沉默相對,不知過了多久,戚九顏隱隱感覺到幾分不對。
身後池子,隱約有不尋常的聲音透出。
戚九顏突地想些某些事情,自己怎麼就把最危險的給忘了?!
“我們要快走!”顧不上什麼情什麼愛的了,這時候活下去才是正經道理。
巨大的浪潮在池水中緩緩成型,仿若是長著大嘴的怪獸,衝向兩人。
戚九顏跑的太慢了,謝暄抓起她,扔在背上,背起就跑。
所幸他輕功不差,跑到極快,戚九顏扭過頭去,就見那巨浪發光,不知卷著何物,在距離兩人數米之外緊緊跟隨。
現在,隻能靠這個男人了。
戚九顏轉過頭,四處尋找可以藏身之處。
“我們去哪裡!”眼見著那水便要追上二人,戚九豔瞥到一處奇怪之地,趕忙指著那方向喊道。
謝暄順著戚九顏的手指看去,果然見到不遠處石壁上有一處高台——隻是那所謂的不遠處隔著數米的深淵!
水速越來越快,身後的水龍即將淹沒兩人!
謝暄再無任何遲疑的機會,即便是要掉下去,也隻能選擇拚上一拚——飛身躍起的瞬間身後的水龍也咆哮著緊跟而來!
謝暄的輕功再加上一瞬間水的衝力,竟也將兩人衝了很遠。
戚九顏看準時機,伸手抓住了石壁平台上的圓柱。
謝暄反應也很快,他接著戚九顏的力,兩腳踩著石壁,攀爬上去,到了石台上,伸手將掛著的戚九顏拉了上去。
兩人瞬間距離不過一寸,戚九顏看著麵前的男人輕輕一笑,唇便落了下來。
現在是什麼時候?!戚九顏快速轉過臉,溫潤的唇便這麼印在了她臉頰之上。
男人依舊抱著女子,手越來越緊,落在臉頰的唇卻始終不曾移開。
“放開我。”戚九顏怒。
這人怎麼越來越放肆?當自己是什麼人?!
“你要鳳冠霞披是麼?本皇應了。”男人移開唇,鬆開手,放開懷中女子。“本皇將後位,給你。”
所謂的真尊皇,也許不過就是個瘋子。戚九顏下定結論,便轉過身,不再理會男人。
對麵,巨大的水浪如同瀑布一般向著深淵之下撲去。
細細的看,那水浪中夾雜著各種光亮,金色的,銀色的,碧色的,隨著水波直流而下,各種珠寶首飾襯著水色美不勝收,這分明是一條珠寶瀑布!
“不錯。”身旁男人輕輕感歎。
這場景,即便是最奢侈的皇帝也未必見過!
“什麼不錯,這些東西若是充實國庫,不是更好麼?”戚九顏皺眉,若是有個什麼災,這些東西也夠頂一陣子的。
“怎麼,還沒做本皇的皇後,已經知道替本皇的國庫打算了麼?!”男人的聲音傳來,帶著微微的戲弄。
本女皇是替大烈的國庫打算,你自家的國庫,自己煩心吧。
這珠寶流了半刻方才止住,讓兩人驚訝的是,接下來順著水勢流下的卻是一個個人的骷髏,水色也變的越發的暗沉。
“這些是……”
“估計沒錯的話,該是政西王和他身邊的人。”戚九顏輕歎口氣。“當年政西王一行人誤入此地,該是為了藏那些寶物,卻沒想陰錯陽差識得這聖啟帝皇陵,走到這裡,觸了機關,便連人帶財全部葬在了這裡。”
許是有些寶物擋住了龍口,所以上次來的時候水龍未曾出現,而這次自己尋那玉佩心切,翻了那寶物,還順手扔上來一些——那龍口被清理,機關打開。
“本皇隻曾聽說當年聖啟帝建皇陵之時,腳下臥一守陵睡龍,沒想到是如此這般。”
“走吧。”見那水勢漸小,戚九顏沒了興致,轉身便走。
高台上的洞口極窄,隻容一人經過。
兩人走了半刻,視野開闊,光線亮了起來。
風中野花搖曳,鳥語花香,有一條小溪靜靜流過,順著小溪,一座石屋靜靜矗立。
這裡是哪裡?和剛才的石洞相比,這裡簡直是世外桃源。
剛剛曆劫的兩人均有些做夢的錯覺。
沒有對話,也沒有太久的驚訝,兩人徑直走進了小屋。
石屋,不小,許是經過了太長的歲月,灰塵遍布,不過隱隱還能看出整個房間的布置——如同洞房一般。
“莫不是已經有人提前為本皇準備了洞房花燭?”謝暄帶著調笑,側首看向戚九顏,卻沒想少女麵色嚴肅,卻隻是盯著牆上看。
他轉頭這才發現牆壁上刻著數張畫。
畫雖多,看來看去,裡麵卻隻有兩人,一男一女,男子和石雕上描繪相似,想來應該是聖啟帝,那女子花容月貌,美不勝收,卻不知是何人物。
男子吹簫,女子撫琴,男子讀書,女子撲蝶,男子撫掌,女子起舞……
畫者極為用心,細節精致,一幅幅看過,隻讓人覺得這兩人幸福不已。
“這聖啟帝還真是豔福不淺。”立國安邦,身旁還有如此紅顏相伴,這帝王做的委實讓人羨慕。
“不。”戚九顏搖頭。
“哦?如何說?”
“聖啟帝身邊有一禦用畫師,名為靜決,想來他的筆法你也已經見過。”
“不錯。”在那四關之一畫,對方的筆觸自然是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