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焉好多年沒聽到穆辰這麼說話,一時間有些失措,不知如何回答,突然想到自己撿來的狗還被關在衛生間裡,便說:“我這邊真有事,先不說了,再見。”
電話那邊還有明明還有說話的聲音,但是穆焉手疾眼快的扣上電話。
推開衛生間的門,乳白色的大狗趴在淋浴池外麵的防滑墊上,半閉著眼睛,享受的躺著,看見穆焉進來,隻是抬起頭,然後嗚嗚的低聲叫兩聲,又躺了下去。
穆焉不禁笑罵一句:“你這畜生倒是會找地方。”
那畜生好像真聽懂了人話,委屈的嗚咽。
穆焉蹲在它旁邊,溫柔的一下一下的撫摸它,突然鼻子酸了,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在柔軟的狗毛上。
一滴兩滴,似乎重的有聲音。
穆焉驚訝的看著狗身上一個一個的水珠,慌忙伸出手擦去,隻可惜越擦越多,不一會它整個後背的毛都因為濕潤而打綹。
穆焉梳理著狗毛,最後索性哭著抱著大狗的脖子,任由狗的舌頭在自己臉上舔舐。
第二天上班,護士站值班的護士看見穆焉就驚呼:“哎喲,小穆,你這眼睛怎麼腫成這樣啊!”
穆焉敷衍:“睡前水喝多了。”話音還沒落,手臂猛地被拉住,她一個踉蹌,抬頭看,卻是徐浦,身後跟著連體嬰一樣總是一起出現的崔至陽。
穆焉沒工夫詫異本應在附屬二院工作的徐浦為什麼會在這裡,而是觸電一樣的甩開手臂:“乾什麼!大庭廣眾的拉拉扯扯!”
徐浦不顧護士們的交頭接耳,認真的看了看穆焉的臉,才放手,低聲說:“什麼事兒,哭成這樣。”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穆焉看著徐浦,恨恨的說:“徐浦,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自以為是的樣子,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以為自己很了解我,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
說著轉身進了更衣室。
崔至陽嚼著口香糖,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一切,徐浦轉身看見崔至陽這意味深長的表情,心虛了一下,罵都罵不出來,也轉身拂袖離開。
正好和前來探望的韓行止打了個照麵。
兩人從未正式見過麵,即使是某一次的車禍,徐浦也僅僅是見過某人及其麾下清一色的黑風衣。但是韓行止看見徐浦先是一愣,接著就是驚訝,然後就是錯愕,最後才是平靜。短短幾秒鐘時間,韓行止的臉難以察覺的風雲變幻。
走廊加了床,更加窄仄,韓行止自然的側身,讓徐浦先過。
徐浦向韓行止微微點頭,先行離開。
韓行止自以為短短數秒,沒人發現他的異樣,隻可惜,可以窺探到直徑僅幾毫米的血管的心血管醫生崔至陽卻察覺到了他臉色的精彩氣象。
崔醫師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醫生更衣室的方向,然後才跟上徐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