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經理間或客氣地跟客人說幾句。比如：黛尼爾對翼飛的工作有什麼不滿意啦，對接洽的人員有什麼要求啦，包括莊曉夢的工作有什麼不到位的地方，儘可以跟他提出，他會協調和安排。

莊曉夢知道他說的是客氣話，但心裡還是有點不爽。哪有當著自己下屬的麵這樣問的彆人的。若是對方真說什麼不好，他這個領導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不過黛尼爾的同事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誇獎莊曉夢的工作。Jenny說，有莊曉夢在，我們很放心的啦。沒什麼不滿意。Rain說，莊曉夢對黛尼爾的款式，布料，做工，比我們都還熟，我們合作很愉快的了。

付經理心裡很不是滋味地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其實，我們我們公司的跟單實力都很強的了，包括阿玉呀，阿嬌都不錯。有事情你們也可以直接找我，當然我不可能去跟進那些details的東西。因為我是一個經理啦，我手上還有很多像你們這樣的大客戶，真的很忙啦。”

客人詫異地看著付經理和莊曉夢，一時弄不明玄虛。莊曉夢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仿佛應該羞愧的人是她似的。阿玉阿嬌則互相打眼色，詭異地對著莊曉夢一笑。這個姓付的，真是典型的王婆轉世投胎，還錯投了男胎，誇誇其談起來，好比奔流不息的黃河水，泥沙俱下。

會議結束，莊曉夢一行人穿過走廊去向電梯。看見大廳迎麵走來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說著話，向會議廳的方向走去。中間就是嚴建生無疑。莊曉夢心裡一陣激動。這才是他真實的狀態：高大挺拔，步履堅定，銳氣難擋，萬人矚目，一呼百應。而曾在她麵前那個嚴建生，卻是一個喜歡運動，有些調皮，有些捉摸不透，又有一點點霸道和憂傷的男人。

阿嬌說：“中間那個男的好帥。”

阿玉說：“是啊。不知道是誰？”說著，她轉向莊曉夢，“曉夢姐，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啊？”在阿玉眼裡，莊曉夢好像什麼都會知道似的。

莊曉夢道：“他是黛尼爾的老板。應該說是總經理吧。Jenny他們都叫他嚴總。”

付經理聽了，誇張地哇了一聲，說：“有沒有搞錯，黛尼爾的老板這麼年輕？莊曉夢，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莊曉夢道：“信不信由你。這位嚴總聽說是黛尼爾董事長的兒子，前兩年才從美國讀MBA回來的。”

付經理上前去打電話給司機。阿嬌向前麵蒙下嘴巴，跟莊曉夢和阿玉說道：“我們要是能在黛尼爾上班級就好了。”

阿玉道：“是啊。黛尼爾真的好好。隨便碰到一個都是帥哥。”

“就是，哪像我們翼飛啊，一個男的都沒有。”阿嬌失望地說。

莊曉夢忍不住一笑，提醒她們：“不要讓前麵那個聽見。”

“是啊。他要是聽見了，不氣死才怪。”阿玉輕笑著說。

“本來嘛，他哪裡像個男的？！”阿嬌撇了一下好看的嘴。

莊曉夢和阿玉更笑了。

莊曉夢道：“你們兩個，注意點口德。人家對你們可是有知遇之恩。”

阿嬌道：“誰稀罕。罵起來的時候還不是一樣地凶。總之，我做到過年就不做了，免得天天看人家的臉色，鬱都要鬱悶死了。”

莊曉夢一聽，趕忙安慰她說：“你可不要說不做。你走了，誰來幫我啊，這些新款剛剛才有一點頭緒。”

阿嬌道：“反正他不是很能嗎，肯定會找個比我更好的人來幫你做事。”

莊曉夢知道阿嬌說的是氣話，那個付經理前幾天才把阿嬌說哭了一頓。於是她說：“找誰我也不樂意。我就喜歡你幫我們組跟物料。你要是走了，還不把我和阿玉累死。”

“那就是。”阿玉也說。

“唉，反正不管了。有機會，我就來黛尼爾上班。”阿嬌一臉憧憬地說。

其實，莊曉夢又何嘗不想來黛尼爾工作。不過，她現在的老板把黛尼爾獨立交給她跟，機會難得，正是她學習和磨練的好時候。她相信跟好這個客戶，一定會受益很多，再說她跟客人這邊的相處如此融洽，那些關係和感情都是她一手建立起來的，看不到最後的成果，她還不舍得放棄。也許，潛意識裡，她更是想到嚴建生身邊來幫他的，但是她必須有充分的知識和經驗準備。驕傲而自信的她，若來黛尼爾，就一定會做他的左膀右臂，而不會隻做小蝦小蟹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