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打電話給嚴建生,問他上哪去了,要他回去吃飯。嚴建生還想姚瑤聊天,他很久沒有人暢快地說心裡話,於是便謝絕朋友說:“我這碰上一個熟人,有點事。你們自己玩吧,不好意思啊,哥們。”
朋友無奈地說:“真不夠意思。怕你看不上,專門給你挑了兩個漂亮的,你臨時放我們鴿子,叫哥們怎麼跟人家女孩交代。”
嚴建生心領地笑笑,說:“下次,下次我請客。”
朋友說:“也罷。大不了我們哥倆今晚一箭雙雕,明天多吃兩隻鮑魚補補。”
嚴建生嗬嗬一笑,說:“多謝了,哥們,回見。”
進了家門,姚瑤一靠著沙發,瞌睡就跟著酒意上來了。嚴建生接一個電話的功夫,姚瑤已經眯上了眼睛。嚴建生無奈,隻好把將被子拿來蓋在她身上。他轉身進了莊曉夢的房間。
看著她用過的一什一物,心裡不禁傷感。窗台上的藤蘿因為少了澆灌,顯得有些病態和單薄。他提起噴壺,裡麵的水所剩無幾。他搖搖頭,若是莊曉夢在,這綠色的葉子一定會將著房間都點燃。
抽屜裡的有他和她在黃山的留影。卻被她翻轉相框撲在抽屜底上,想是她離開時,心灰意冷所為。他的心不好受起來。
衣櫃裡的衣服還殘留著她的餘味。一眼看見他送她的藍色連衣裙掛在衣櫃最顯眼的位置。為防落了灰塵,她給裙子套了一個透明膠袋。他的思念就更甚。她還藏著。那是他送她唯一的禮物。
相識數載,相守一年,他留給她的東西實在少得可憐。她身邊,連他的一件物什都沒有。她拿什麼去留戀。他不禁責備自己的大意和自私,他給她的關心太少。他為她考慮的太少。彆人都以為她是為他的錢和身份而來,隻有他知道,她曾經愛他,愛得如此單純,如此無我。嚴建生越想越覺得他有負於莊曉夢。這愧疚和自責讓他難受至極。要怎麼向她解釋曾經的種種誤會和苦衷。難道隻是讓她看到離開了父親和黛尼爾的他隻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嗎?他不願意。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尚無半點成就,這對於一個要強的男人來說是致命的。男人沒有事業就等於沒有一切。他隻希望有一天能驕傲地站在她麵前。但是這需要時間。他不知道她能不能等。
打開CD和音響,是她最喜歡的歌碟。還是王菲那首《雲端》。願與你遠遠到漫步雲端,在太陽升起的地方住下。能掩耳不聽那俗事喧囂,要一種真正的自由自在。願望總是美好,一如最初。
姚瑤醒來去上衛生間。經過主人房的時候聽到有聲音,便輕輕推開了房門。看見嚴建生的背影,坐在台燈前麵,白色的休閒衫躍動著碎銀一樣的光澤。“建生,你還沒睡嗎?”
嚴建生聽到聲音,回過頭來,說:“嗯,你醒了?”
姚瑤說:“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嚴建生肚子有點餓了起來,問她家裡有沒有東西可吃。
姚瑤驚奇地說:“你還沒吃飯嗎?天哪,我去廚房看看,給你做點什麼吃。”
嚴建生站起來,說:“我自己來吧。”
嚴建生見冰箱裡隻有一包麵,無奈地搖搖頭。莊曉夢一走,姚瑤真是懶得可以,冰箱裡空空的,又變成老鼠也不來光顧的光景了。他將就泡了方便麵來吃。
姚瑤站在門口看著他,說:“曉夢真是有福氣。”
嚴建生嗯了一聲,問她:“為什麼?”
姚瑤說:“有你這樣體貼又會生活的男人愛啊。對了,曉夢為什麼沒有和你一塊兒回來?”
嚴建生遲疑了一下,說:“我們——,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姚瑤問:“什麼?”
“叫她不要嫁人。這兩年內。”嚴建生說著,把莊曉夢的電話找給姚瑤,“我希望她能等我兩年。”
姚瑤說:“你為什麼不自己跟她說。她愛你的。”
嚴建生搖搖頭,說:“我現在沒有什麼資格,更沒有資本要求她。”
“你應該跟她說明真相。我想她一定會幫你,你們一起創業,從頭開始。”姚瑤說。
嚴建生說:“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她。她在百利有很好的鍛煉和前途,而我現在什麼也不能給她。還是遲一點再說吧。”
“真拿你們沒辦法。都這麼固執。”姚瑤說,“你準備讓我幫你做什麼?”
嚴建生說:“什麼都可以。你想做什麼?”
姚瑤歎了一聲,自嘲地說:“我除了貌美如花,巧舌如簧,喝酒如注,還真沒什麼本事。”
嚴建生笑了一聲,說:“那你幫我做公關和業務吧。”
姚瑤感興趣地問:“我行嗎?”
“當然。”嚴建生肯定地說。
第二天,嚴建生去找了張瀟。讓張瀟幫他物色一個做財務的人選。公司一開門,就麵臨各種各樣的稅務和開支記錄。他對財務不在行。
張瀟是嚴建生才坐上黛尼爾人事部經理的,很感激他的知遇之恩和同學情誼。他問嚴建生是否需要他直接到夢盈來幫嚴建生。嚴建生拒絕了,說:“不,我現在廟小,無你的用武之地。隻要你幫我找人就可。”
張瀟說:“好的。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我一定隨叫隨到。”
嚴建生由衷地說了聲謝謝。嚴建生想起姚瑤,隨口說道:“姚瑤現在幫我做公關。”
張瀟的臉色變了一下,有點不自然地問道:“是嗎,她還好嗎?”
嚴建生說:“好。姚瑤為人仗義,本質不壞。”
張瀟說:“我知道。”
嚴建生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愛情的事,由心做主。半點勉強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