穢色斑斑 出淤泥而不染的蓮……(1 / 2)

絳皓殘象·昆守 粥八寶 4044 字 10個月前

這兩個人的死實在蹊蹺的很。彌瓏疆眾人皆知,北門以外有狼,南門以外有陷阱,一般逃命必走東西兩門才對,這兩人怎麼會偏偏走了凶險之路呢?

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他們才會明知有險,卻不得不去的。

“你們……”兩個字開口,尉崢與孝阮竟是異口同聲同時發問的。

“殿下請說。”

“還是王爺先說吧。”孝阮笑道:“這案子本來就是由你來管的,我隻是忽然想起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遲些問也無妨的。”

他的話已經說道這個份上,尉崢也就不再推托,問向鄭圭:“你們在檢查藺泯文的遺物時,有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

師爺仔細回想了一下,搖搖頭道:“囚犯的日常用品都是衙門派發的,除了他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外,沒有任何他自己的東西。”

這就奇怪了,理應有些什麼才對……

他在屍體的衣服中裡外翻找,連布料的夾縫也拆開了,卻一無所獲。就在他準備另辟蹊徑的時候,孝阮卻在此時開口道:“王爺想找的東西,我知道在什麼地方。”

尉崢蓋上白布的手頓住了:“哦?殿下知道我想找的是什麼?”

“知道知道。”他將尉崢手裡的白布拿走掀在一邊,又將屍體上身的衣服扒了下來。眾人看得迷茫,不知道這是要上演哪一出。

眨眼間,眾人已看到他手起刀落,那柄彩石小劍正刺在屍體的腹上!

不顧他人駭呆了的眼光,孝阮允自一手按著屍體的腰,一手將那柄劍刺得更深,待末端完全入了腹,便用力挪動,竟生生要在這死去多日的屍首上開一條血縫!

“這……”鄭圭從未見過這等景象,雙目凸出,驚在那裡動彈不得。

來蘄皺緊了眉頭,忍不住開口問道:“殿下……你這是要乾什麼?!”

孝阮笑而不答,一邊剖屍,一邊仰頭望著尉崢,問道:“王爺知道我在乾什麼嗎?”

當他看到尉崢的眼神時,手下的刀禁不住停了停。

男人的眼中沒有任何驚詫,甚至連一點點感情也沒有。平靜如水,似乎對他這種行為習以為常一般。他自以為變態的舉動絲毫沒有嚇到尉崢,這有些掃興,但更多的是不安。

不過孝阮馬上就心情舒暢起來,因為他知道,隻要是人,就絕對沒可能再這種時候還能如此平靜,唯一的可能就是這是做給他看的。

可是這次他猜錯了。

孝阮把屍體的肚子切開一條長長的縫,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扒住刀口,用力分開僵化了的紅肉。屍體腹內的器官也被劈成兩半,他在暗紅色的胃囊裡掏來掏去,在白布上攤開一堆紅紅褐褐,摻雜著黑末的東西。

又是一陣令人作嘔的氣息,但他卻全然不顧,隻在那堆東西裡細細翻找。

沒過多久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經水衝洗,發現那竟是一張焦黃色的皮革。

“你看,沒錯吧。”孝阮擺出勝利者的姿態,將找到的東西遞到尉崢手裡。

尉崢接過來,在燈光下細細看著,這張皮革的質地很薄,乍一看幾乎像一張紙。皮革上有字,在屍腹中呆了那麼久,居然除了有一些墨跡不是很清晰,大部分還可以隱約辨識出。

皮革上書“萬事俱備,醜時城南”四字。

未時,府衙後堂。

終於有一條有利的線索浮出水麵,鄭師爺心情大好,與尉崢說話的時候也稍稍能挺直了腰板。不過他依然對六皇子那日的開膛破肚心有餘悸,平日裡真看不出這溫文爾雅的殿下這麼大膽,居然親手剖了屍。不過後怕歸後怕,對這位皇子,他還是很敬佩的。

當下要做的,就是參照這皮革上所書的筆跡,儘快找到凶手。

哪知此言一出,卻榮獲尉大人的諷刺一笑,理由是:“如果你是這個凶手,在通知目標來到自己陷阱的時候,會暴露自己的筆跡留下把柄嗎?”

顯然不會。鄭師爺吃癟,抬起的腰板也默默放了下去。

“可是,起碼可以推測出,陳洴之所以會去城北,也是因為一張字條。”孝阮悠閒地伏在尉崢身旁的案上,道:“要不是他的屍首被狼吃了死無對證,倒也能發現些什麼的。”

“殿下說的是。”尉崢把從死人身上找到的皮革夾入卷宗,對來蘄道:“關於那個下毒的廚子的事情查的怎樣了?”

來蘄搖搖頭:“從這個廚子身上絲毫查不出什麼異常,看來還要從其他方麵著手。”

“哦?你不妨說說看,從哪些方麵?”

他一下子被問住了,有些尷尬地彆過頭:“王爺恕罪,來蘄不知!不過這樣一群大惡之徒,不僅不伏法認罪,還妄想逃走,死了就死了,從他們身上哪有那麼多問題可查?這些人落得這樣的下場均是老天的安排,多行不義必自斃!”

早知道自己這屬下脾氣火爆,嫉惡如仇的性子,尉崢對他這一通埋怨也不在意。

案子擱淺,的確如來蘄所說,若要破案還是得另辟蹊徑。

此時坐在一邊的孝阮輕皺起眉頭,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