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愛武厭惡張院長故意賣關子的停頓,問道:“後來怎樣?”
張院長收起了嬉皮笑臉的表情,陰冷著臉繼續講:“當時所有在場的人都嚇傻了,你瞧瞧我,我瞧瞧他的,都沒了主意。你們想想,心臟被打穿的人怎麼還能說話?幸好在場的是個老法醫,膽子大的很,跑過去檢查了一番,然後起身對我下命令,說趕緊往那犯人右胸補一槍。我當時頭昏腦漲,也管不了那麼多,抬起槍就是一梭子全打在那犯人右胸上。你們猜,這下怎麼著了?”
聽眾異口同聲地問:“怎麼著了?”
張院長哈哈大笑,說:“犯人死了。原來,那犯人心臟和正常人不一樣,長反了,在右邊。後來老子和那老法醫成了好朋友,聽他講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膽子也就越來越大,嘿嘿,你們還要不要再聽些更嚇人的?”
眾人這才如釋重負,既怪這個張院長故意嚇唬人,又在心裡暗自感到慶幸,至於慶幸什麼,卻都不太清楚。
楊愛武譏諷他說:“你這講的是傳奇故事,跟見鬼有啥關係?”
張院長冷笑道:“小女娃,你不要以為隻有鬼才嚇人,哼,人嚇人才恐怖。我告訴你,當年我殺那犯人的刑場你曉得在哪裡不?”他用手指了指木樓背後,接著說:“你們看見背後那堵破土牆了嗎?這裡原來就是刑場。”
楊愛武這下倒是被真的嚇了一跳,立即回頭就去張望。張院長說的那道破土牆正好就在她住的“五味子”病房窗後不遠。
張院長得意地笑了,問:“還要聽彆的不?”
楊愛武不由自主撫了撫心口,白了他一眼。江海濤也把懸高了的心往下放了一放,但瞧見胡醫生和劉護士都陰沉著臉,似乎並沒覺得張院長的惡作劇有多好笑。
醜陋的劉護士用帶著敵意的語氣對楊愛武說:“這裡最早是古城裡的亂葬崗,後來成了刑場,再後來才成了居民區。你看外麵居民區搞拆遷,給居民的補償低得很,但是那麼多人卻都寧願虧著搬走了,為啥?”
江海濤明明已經猜到答案,還是問了句:“為啥呢?”
“那還能為了啥?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被鬼纏上了麼?要不是這醫館是胡醫生坐鎮,我才不敢在這裡做護士了呢。”
“你們都是當地人,說得煞有其事似的。我隻提一個疑問,張院長當年槍斃犯人的時候應該離現在好幾十年了吧?這裡既然早已改作居民區,刑場上的土牆還能保留下來?”楊愛武認為從常識判斷,即便張院長所言不虛,但那刑場上的土牆沒理由保存到現在。
一直在旁邊笑嗬嗬聽閒談的廚娘也忍不住加入進來,說:“大妹子,你可彆不信。我男人是這本地人,我聽他說過,這道牆可邪乎了,曆來新任縣長都想把它平了,但是手底下的本地人不敢,就這樣一年又一年留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