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頓起(2) 日後若是在能相見,隻……(1 / 2)

錦*******煢 鳶夏 4130 字 11個月前

轉眼,日落天黑。皇宮裡卻還是一片歌舞升華,燈火通明。

這是慶功大宴。

越將軍受了重賞,成了眾臣羨慕巴結的對象,越家向來是貴胄之族,屢屢功赫使他們坐上了更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交椅。

慕丞相卻默不作聲的在一旁觀賞歌舞,並沒有加入敬酒的行列,隻是禮儀性的恭賀了一番。

而在高殿金鑾之上的舒貴妃卻是喜笑顏開的替陛下不停敬酒。

對於城卿玦,陛下倒也是十分得心的誇讚了一番,而越將軍更是豪氣揚言:“生兒便要如此,能夠披甲上陣,精忠報國。這是陛下的福氣,亦是北城子民的福分呐。”

城卿玦或許是因為酒喝多了,臉有些微微泛紅,神態也不太自然。他隻想要體會殺敵的興奮與豪壯,卻對這功名利祿絲毫不感興趣,甚至厭煩。

而他卻時不時的感到一種略寒的目光。四下望望,卻又找尋不到源頭。他隻歎自己喝酒喝得高了些,卻沒有細心的發現對麵的城卿墨隱含著複雜意義的目光正若有若無的落在他身上。

城卿玦看向一旁一張空著的紅木桌。那是離鳶的位子,可是她卻因為昨日落水受寒而病,不能前來。

注意到城卿玦絲毫不遮掩的擔憂神情,對麵那道目光卻是更加深沉了些。城卿玦隻覺得一涼,便反射的望向對麵那個幽然的身影。卻看見他九皇兄端起銅杯正如同飲茶一般細細的喝著酒,目光根本就沒有看到自己,又歎得自己多心。

“越將軍說得真是十分在理。可這天下的衛國之法,並不僅僅是打仗啊。”陛下倏然語氣淡然的歎息道。

這一句話說下來,氣氛立刻有些僵冷下來。所有人都望向了殿上的陛下,眼中有些疑惑而猜測的神情。

“我北城國是仁義立天下,越將軍衛國功不可沒,可,朕也不願看到黎民百姓平白受苦遭罪。”陛下歎息道。

“那,陛下的意思難道是姑息緘口嗎?”越將軍像是有些不悅,語氣卻還是十分恭敬而有些僵硬的問道。

“我們北城國,向來子多女少。十三龍兒,隻得一女。而今,離兒也大了,冬末時分便已及笄。”陛下緩緩地說道,語氣中有遮掩不住的寵溺。

明眼人已然明白了陛下的用意。

城卿墨撚住杯子的修長手指陡然頓住。

“那麼,陛下是打算……”慕丞相起身,作揖問道。

“南邊的崧國野心勃勃,憑借幾年積累的實力就想奪天下。擾得數國民不聊生。而南崎國卻不動聲色,顯然不願與它同流合汙。朕有意與南崎國結盟,故,決定令十三公主與南崎國貴胄和親。不知眾卿家認為如何?”

啪——

倏然酒杯被打翻的聲音驚動了有些安靜的氣氛。

大家都望向聲音來源處。卻見城卿玦一臉錯愕而驚訝的望著那殿上之人。他,沒有聽錯嗎?父皇的意思,是要把離丫頭嫁到南崎國去?

這絕對不可以。

“不可以。”城卿玦蹙眉起身,聽見了些許人抽氣的聲響,卻仍舊視若無睹的說道:“父皇,南崎國身處南方,與崧國聯盟與否還未定。照著形勢看來。他們多半會是敵人,將來興許要兵刃相見。還望父皇三思為上。”

“殿下說笑了。”在陛下開口之前,丞相就已經笑然捏須說道:“正因為敵友未定,陛下才要將十三公主嫁過去和親以示誠心啊。”

“那南崎國向來狡詐。若是他虛和假反,那離丫頭的處境與我們擒來的那敗寇又有何異?”城卿玦眉頭快要擰在了一起,他的眼中戾氣滿存,語氣中已經有了幾分不能壓抑的怒氣。

“放肆!”陛下壓低聲音怒喝道。

城卿玦卻好似被這聲音喝醒了幾分,深吸了幾口氣,幾欲開口都給咽了回去,許久才拜行了一個大禮,然後作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父皇看重江山,體恤蒼生。兒臣佩服不已。然而,若是北城有難,兒臣定然會操兵練刃,披甲上陣,用性命為父皇守住江山。然則,不需要一個區區弱女子犧牲如此。”

越將軍眼底一片欣賞。而陛下的眼眸卻是愈加暗沉。

“父皇。”

氣氛僵冷之時,城卿墨溫潤的聲音陡然打破寂靜。替皇上搖扇的舒貴妃的手倏然頓住。舒貴妃立刻望向城卿墨,眉頭微皺,眼中有製止的意思,告訴城卿墨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城卿墨卻好似沒有看見,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悠然的說:“兒臣懇請父皇將此事容後再議。現今,是我北城國大捷,何必鬨得不開心。十二皇子年輕,過些時日便會明白您的苦心。”

附和聲由細微漸漸變大,最後,越將軍跨出一步說道:“陛下英明,確如九皇子所說,此時當容後再議。”

陛下的臉有些陰鬱。顯然是對城卿玦的魯莽任性感到十分不滿。而又見城卿墨與越將軍為自己鋪了個台階,便順理成章了應下來,隻得歎道:“罷了罷了,容後再議吧。”

城卿玦還餘憤然,但也隻得坐回位子上,看著歌舞依舊,好似剛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再望向對麵,城卿墨的眼眸也變得格外暗沉,卻還是若無其事的喝著酒。

離丫頭過往最愛和自己玩鬨,可是,最親最近的卻還是城卿墨啊。可是那家夥,在她即將被推入火坑的時候,還能夠如此鎮靜的飲酒觀舞。城卿玦皺眉,替離鳶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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