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在一片黑暗之中默默地搖了搖頭，不，威爾，你不知道。

歐文本來就是天塌下來也要自己一個人抗的性格，他會對她說這些，已經很不對勁。原本她還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說可能是因為他承受的實在是太多了吧，可是……可是……可是昨天傑告訴自己，歐文在籌劃把她送走。

“送走”……？歐文口中的“送走”，除了死，還是死。

而昨天晚上，歐文又笑著問她說：“佐伊，你害怕死亡嗎？”

——“佐伊，你害怕死亡嗎？”

……

……

……她還不想死。

……她還不想死！！！

原本為了歐文可以赴湯蹈火的佐伊，因為威爾，因為留戀威爾，因為放不下威爾，害怕起了死亡。但是威爾不可以知道。因為他沒有了佐伊，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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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卡鬆伯爵來信了。”

華衣的人沒有回頭，緩聲道，“說了些什麼？”

“他說他手上有十萬精兵，準備下周15日起兵。”

“十萬？”黑暗中的人微微有些詫異，“他哪來這麼多人？”

“他說雖然隻有十萬，但是絕對可以攻破帝都五十萬。他說15日，您便會相信了。”

遲疑良久，輕聲道，“若他所言屬實，而且勢頭不錯，便全力支持他，一舉擊潰歐文吧。”

“是。”

那人摸了摸臉，“10月15日……10月15日……是他生日啊。也正好是歐文……都五年了呢。五年了啊……真是讓人興奮。”

身邊的人全部都退下了。

她忽地站起來，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歐文！！！歐文！！！你等著自食其果吧哈哈哈哈哈！這個國家——永遠是屬於我們皇族的啊！！哈哈哈哈哈！！！……”

歐文，那小子……會有多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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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如既往的黑，夏朵倏地覺得分外地冷。

她抬頭，無力地睜開雙眼。黑暗中，亞瑟已經穿戴整齊了。他輕輕彎下腰在她的額頭輕啜了一口，啞聲道，“對不起。”他如同黑夜一樣濃的眼眸似乎微微濕潤了。

……已經太久了，都記不得那個人的容貌……

她伸手要抓住他，他卻走了。

……隻記得一頭雪白的中發……

她急急地開燈，聲音嘶啞地喚著，“亞瑟！亞瑟！亞瑟！……”

……和一雙大海一樣蔚藍色的眼眸……

他沒有停下，也沒有回頭，直直地向門外的黑暗中紮進去。那黑暗，仿佛永遠也看不到儘頭。她害怕了，身子一軟卷著被子摔下了床，一聲一聲無措地喊著，“亞瑟！亞瑟！亞瑟！亞瑟！亞瑟！亞瑟！亞瑟！……”

……對不起，夏朵……

門被關上了。

……一直以來欺騙了你……

夏朵低頭，光潔的大理石地磚映出她無措的樣子，她更加無措了。她左眼是藍的，右眼是綠的。

……但是，夢該醒了……

她倒影碧綠的眼眸中有水光浮現。

……夢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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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或許最讓人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