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 到了三月初,便已是似殘雪一般褪……(1 / 2)

毀神之瞳 滄海一舟 4506 字 10個月前

到了三月初,便已是似殘雪一般褪了妖嬈的紅。

經風一吹,春雪滿天盤旋,象誰家女兒淚浸的黛妝——紅著眼角,相思半老。

她若是普通的女兒家。

早就為了那人,在春初夏滿的時候,偷偷羞紅了臉。

因為她未來的夫君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蕭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惜的是,她偏偏不是尋常女兒家。

蘇涅。

□□涅槃人兒才是她的人生。

自從蕭史應了這門親事之後,蘇家人無不張燈結彩,一個個夫人,小姐和公子將她引到自己屋內,好好一番關照,無非就是想讓這個烏鴉變成鳳凰的女子在之後好好待她們,莫忘了好處。

特彆是大夫人及蘇家大小姐,在臨走前夕的傍晚,一改以往對蘇涅的鄙夷的不屑,反倒是一把淚一把淚地囑咐著蘇涅要多想著回娘家,蘇家才是生她長她之地。

蘇涅冷眼瞥著那群人偽善的嘴臉,依然微笑著滿口答應。

好好待你們,我自是不會忘的。

午夜,她靜靜佇立在梨花樹下,目光中閃爍著譏諷和輕蔑。

長發戴滿了月光,清輝散落。

娘親,你若在世,定要好好看看蘇家人的下場。不枉我此生生於蘇家。

抬頭,梨花瓣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宛若歎息著無數生靈的逝去,枯骨葬樹,不為人聞。

往事也如花瓣,一片一片,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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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地端坐在花轎之中,耳畔響起的是此起彼伏的嗩呐聲,她感覺的到繁華街道兩側的百姓都想爭相瞧瞧能讓蕭史動心中意的蘇家小姐是何方神聖。

究竟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美女,還是秀外慧中,琴心雙絕的才女,都不可知。

是她將自己推到這樣一個地步,也是她將自己畫地為牢,深深囚禁在仇恨之中無法自拔。她將頭上的沉重得鳳冠摘下,上頭兩顆明亮的夜明珠深深地刺痛她的雙眼。

花嫁的轎子就像是囚車一般,被人指指點點,嬉笑怒罵。

身處轎中的蘇涅不知,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地方,出現了一抹不屬於凡世的純白色,麵露微笑地望著那一路長行的花嫁隊伍,目光仿佛能穿透那金邊紅布,直視到轎中人的雙眸。

那抹白色的身後,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扯著娘親的衣袖道:“娘,這個哥哥感覺不像是凡人欸,就像是鄰家哥哥後院那一池白蓮,好漂亮……”

那母親擔心前麵的人是不好惹的公子哥,急急捂住小女孩的嘴道:“你胡說些什麼,讓那哥哥聽去,還不打你!”

小女孩抿唇不語,而前麵那人仿佛真的聽見那母女的一番對話,回頭向那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笑笑,那一笑,讓小女孩對母親的話起了疑心,這樣好看的笑容,一定是神仙哥哥!

白影閃過即逝,這世上,唯有孩子的目光不染塵埃。

“停轎!”一個清冷的男音在花轎前不遠處響起,擾人的嗩呐聲也一起靜默下來。她輕輕將鳳冠戴在頭上,勾起一抹譏諷的微笑。有人撩起轎簾,眼前的世界光明一片,那種熱鬨帶走了一切的不愉悅。

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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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府正殿

當朝皇帝心腹蕭史,於歸元年三月正式迎娶蘇家大小姐,蘇涅。

良辰美景,張燈結彩。

如同一隻吊線木偶一樣,蘇涅感覺到自己被人扶著一步一步走到喜堂之上。她極討厭被人所牽製的感覺,明明有著自己的意識,可是身體卻不受自己控製。

她被他很好的控製著,象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體態,儀姿,風度。這一刻,她才是有了蘇家大小姐的模樣。

三姿如花七步檳禮,走向喜堂的路並不長,可她卻感覺每走一步像是一年。她低頭,發現一雙官靴正停留在自己麵前,這個人便是她下一秒的夫君,她必須要好好珍惜的棋子。

一步,一步,一共走了十步。

一年,一年,一共等了十年。

她忽然眼前閃過齊雪的一句話:“鳳凰花開十年,花開花敗,你我拭目以待。”

如今的鳳凰花,可是開了?

“一拜天地!”又是那個清冷的男音響起,蘇涅闔眼,輕輕地磕了下去。外頭,是眾人欣喜迫不及待的目光。

“二拜君王!”蘇涅心中冷哼一聲,卻依然順著方向拜了下去。

“夫妻交拜!”那個聲音還是一樣冷,甚至連一點點喜悅都聽不出來。蘇涅轉過身子,透過縫隙隱隱看見了蕭史棱角分明的下顎,蘇涅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和悲涼。

在蘇涅看不見的地方,蕭史的目光流連在她的鳳冠上,細細地打量著那兩顆碩大的夜明珠,他淺笑一聲,是說不出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