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的兩端 若沒有愛,婚姻如同一場兒……(2 / 2)

時*******漏 麻米 4178 字 11個月前

難得方世沒有被她的話激怒:“某種程度上,我讚同你說過的話。”他黑色的眼眸裡有某種寂靜的沉澱,“我既然在方氏與若晴之中選擇了前者,付出代價,是必然的,但是——”他話鋒一轉,“我向你道歉,並不代表認同你,宋唯遺,我不愛你,你除了方家少夫人的頭銜,什麼也得不到。”

宋唯遺輕輕地笑了起來:“我知道啊,哪又有什麼關係?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豈非很公平?”

方世尤為痛恨宋唯遺這樣雲淡風輕的笑容,刺目得厲害。

他哼了一聲:“既然如此,我們算是達成共識了,如你所願,婚禮會如期舉行,那麼——”

他停頓,等待宋唯遺的答複。

“我會忘掉盛儀井的事。”宋唯遺單手撫上自己脖頸間的圍巾,給她承諾,“所有人,也很快會忘掉。”

第二天晚上,電視新聞播出四五支話筒,笑得很從容:“情侶都會有吵嘴的時候呀,希望大家不要誤會,方世很疼我,在盛儀井和朋友聚餐,高興起來多喝了幾杯烈酒,方世擔心我身體,說了我幾句,我就鬨了脾氣,說起來,是我不對呢,不想被一些媒體曲解,還說得那麼嚴重。”她的眸光很準確地鎖定了機位方向,眼中帶有十二萬分的真誠之意,“不過是小彆扭而已,讓大家擔心了,非常對不起。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大家,沒有大動乾戈這回事,我們彼此相愛,婚禮會如期舉行。”

方世按下暫停鍵,畫麵定格,他走到液晶屏幕前,望著電視裡宋唯遺坦然無垢的眼神。

她竟可以用這種眼神說出“我們彼此相愛”這種話來,做戲做到如此地步,是她心智太堅韌,還是心機太深沉?

因為猜不透,所以才更覺煩躁。

離開方氏大樓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他坐在車裡,陡生一種無力感,這種不在掌控之內的情緒令他異常煩躁,雙手握緊方向盤,他狠狠踩下油門。

有著炫目色澤的北極銀保時捷跑車開足了馬力,瞬間從車場衝射出去。

他幾乎是以極限速度開回了亞丁藍灣,在物業保全驚訝的注視中,一陣風地刮了進去。

當他踩下刹車,跑車甩尾,幾乎要撞上花園彆墅的外牆。

他下車,關了車門,摸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眼角餘光不經意瞄到了拐角處台階上蜷曲的人。

長長的發從兩側垂落下來,白皙的麵容在照燈下半明半暗。

他快步折身走了過去。

輕響聲使來人睜開雙眼,緩緩抬起頭來。

方世停下了腳步,定定地看著對方:“你怎麼會在這兒?”

鐘若晴試著站起來,不知是否蹲坐太久的關係,她好不容易站直,身子卻癱軟下去。

方世眼明手快地托住她。

鐘若晴搖了搖頭,推開他的手。

方世卻不許,同時覺察到她手心冰冷,不由皺起了眉頭。

十月的天氣,算不得冷,但夜半降溫,更深露重,也不是人人都能抵抗得了的。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鐘若晴身上:“等了多久?”

鐘若晴揉了揉自己發紅的鼻頭,低下頭去,輕輕地回答:“沒多久。”

“胡說。”方世斥她,拉她的手向前走,“有什麼事,進去說。”

“方世。”身後的鐘若晴沒有動,“我今天來,是還你東西的。”

她從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一件東西,掰開方世的手,硬是塞入他的掌心。

方世望著手心中的鑰匙。

鐘若晴低下頭去:“你要結婚了,這把鑰匙,放在我這裡,終究不妥當。”她的聲音越說越小,趨近哽咽,眼圈也紅了起來,“方世,對不起。”

方世閉了閉眼,才道:“若晴,你沒有錯。”

他想起宋唯遺說過的話。

——“方世,你的愛,太廉價。”

他望著鐘若晴,捫心自問,可不可以為這個他自認為很愛的女人放棄所有。

答案是:不能。

“若晴。”他撫摸她帶著涼意的麵龐,感受掌下的肌膚一點點溫暖起來,“若我一無所有,你還會不會愛我?”

鐘若晴的臉頰上升上了些些紅暈:“方世,你在胡說什麼?”她似乎稍微回過神來,遲疑道,“是你跟宋小姐在盛儀井的事嗎,對不起,我不想媒體渲染得那麼厲害,我給你打電話,也是對宋小姐的做法感到憤怒,純粹是發泄——”

“沒事了,不必自責。””方世打斷她的話,他收手握緊了掌心的鑰匙,抬眼看鐘若晴,降了幾分調子:“若晴,告訴我,那天,宋唯遺究竟對你說了什麼?”

鐘若晴先是一愣,而後逐漸脹紅了臉,啪地一聲打開方世的手,音調失了準度:“方世,你是在懷疑我嗎?”

方世沒有答話。

鐘若晴的淚盈滿了眼眶,她定定望著方世,退後幾步:“方世,你變了,以前你從不會跟我這麼說話,難道出現了一個宋唯遺,我們之間的一切都變了嗎?”

她抹去淚水,轉身小跑下階梯。

一雙手突然由身後擁住了她,將她席卷入熟悉而又溫暖的懷抱。

她軟弱無力地朝後倒靠,轉過身去,雙手環住方世的脖子,淚眼朦朧地望著他,泣不成聲:“方世,天知道我多麼不願放棄你。”

梨花帶雨的她看上去是那麼無助彷徨,引得方世的心也一陣陣抽搐,疼痛起來。這種痛,無法抽離,隻能在心口漸漸彙集,找不到出口,最後,累積在一處,慢慢變成對宋唯遺的憎惡。

是她的出現,讓他的命運軌跡硬生生地轉了個彎。

他以拇指拭去鐘若晴的淚,俯身下去,淡緩的鼻息撲灑在她麵頰,他凝視著她的眼,輕輕地說:“那就彆離開,跟我在一起。”

他如此說著,俯身采擷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