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將離 看朱成碧舊事空(1 / 2)

[射雕]公子不射雕 靨色 2478 字 10個月前

郭靖跌下隧道,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他怕下麵有什麼設計,落地之後忙支撐著爬起來,摸索著往左側移了數步,接觸到了冰涼的石壁。他不敢放鬆,背靠著牆麵剛想細聽四周有些什麼聲響,剛才咳喘引起肺部劇烈的疼痛湧了上來,喉間又開始癢了起來。他連忙摸出那瓶子,在有光處還不顯,到了黑暗裡瓶身就散出幽幽的冷光,捏著它的幾段指節清清楚楚。

伸手拔掉瓶塞,慢慢咽下液體,漠視掉因為藥液糟糕的味道而產生的反胃感覺。郭靖慢慢調勻呼吸,心中默默回憶他上一回又得罪了素問什麼。

每次這位神醫姑娘不爽,配給他的湯藥總是會帶上一點奇妙的味道。

總算緩下咳嗽。郭靖知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便順著隧道往前走,他步子又輕,整個隧道竟然一點聲響都沒有,靜的可怕。隧道一路向下,郭靖想到靈鷲宮本身就是在縹緲峰頂的,也不覺有什麼問題,隻是越往前走去,就越發的冷了。他運不起內力,剛才挨了師兄一下劈空掌之後自己又妄動內力使了生死符,還能站起身來已是大幸了——就算他當時施展得開輕功,也是決計躲不開號稱“曲直如意”的白虹掌力的。

郭靖一手扶著隧道石壁,隻覺得這路徑越發曲折難測,好幾次險險都撞到了頭。瓶子的冷光太過微弱照不見前路,他還是什麼都瞧不見,隻能默默數著步子:……第三轉,一、二、三……六十、六十一,第四轉,一、二、三……五十九,六十,到第五轉了。

他的步子猛地一頓,細細回憶了一下從開始掉下隧道到現在走過的路,一開始的一段路,一共要六十四步;轉彎之後走了六十三步,就碰到了下一個拐角……之後每轉一個彎,要通過的隧道距離都減一步。他試著再往前走一段,果然隻要五十九步就到了轉彎處。六十四?是指易經麼,可是六十四卦該是一個大圈,這般每轉遞減一步的走法,卻又不對了。過了第七轉,隧道長度又從五十八步增加到了五十九步,等到回到六十四步的長度時,已經轉過十三個彎。

沒錯了!他剛有些喜悅,心下卻突的一涼,想道:若真是按著伏羲六十四卦挖的隧道,這樣一路往前走,就定然是回到原點。他剛才仔細查看過那牆體機關是隻進不出的,在隧道裡麵沒有打開的方法,難道就要死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

……

天山夜裡月光甚好,可現在快要天明,隻有一點火光晃晃悠悠穿過繚繞著縹緲峰的霧氣,向著峰腳下去。

無人去詢問,往常在十八天險守夜的九天九部眾人統統不見了蹤影,段容眷沒有回頭,知道峰頂石堡也是一片死寂。或許還有在門前橫七豎八的幾具屍體,那些血紅映在純白雪地裡一定分外驚心,隻可惜雖然縹緲峰終年積雪,六月裡畢竟沒有漫天遍地下的白雪。他們躺在名為雪地的棺木裡麵,要等上幾個月,才會有雪把一切掩蓋——入土為安。

黎明前沉重的夜色裡他借著手裡一盞搖曳風燈,一步一步走的安閒,像是不經意的,恰到好處地繞過所謂天險。

至少這十年裡他來來回回跑了無數次,閉上眼也能安安穩穩過了這接天橋,鐵索淩空,他低頭,手裡的火光不真切的勾勒出一角衣衫。正紅錯金的顯眼顏色,被血浸得透了也看不太出來,隻是暗了一分。

像是籠著一層淺灰,霧氣一樣清淡的顏色。

“我說阿靖,你素日裡的衣衫淨揀這種淡色的穿,不嫌煩悶?”

少年沒有抬頭,手上勾勒不停,道:“鎮不住,就不穿。”

他迅速理解了小師弟的言下之意,暗笑,那樣單薄的容顏,的確鎮不住至烈至豔的顏色。嗯,或許還有一點腹誹:你道人人都似你一般,身著喜紅都不嫌女氣的?

那次他後來做過什麼?對了,小師弟現在常常咳嗽,好像就是自己那天的成果。可是小師弟回禮也足夠厚重,他到現在還沒能夠恢複寒袖拂穴的三分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