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 招親 誰能役役塵中累(1 / 2)

[射雕]公子不射雕 靨色 2643 字 10個月前

薛素問說完許久,那男子才回過神似的應了一聲,端起茶盞一嗅,那茶水不知何時已帶上了極辛辣清鬱的藥氣。

他愣了下去看薛素問,女醫者不動聲色地鬆開在袖中攥著的手,道:“唔,新弄了點草藥,正好夠配一副藥來著,對內臟傷處最有用。”

她一番柔柔婉婉地說完,都史已乾脆地飲儘了藥汁,也不計較她何時把杯中物調的包。

他眯起眼試探地看向窗外,不管是塞外還是現如今張家口這近中原的地界,落了雪,粗粗看出就不會有什麼大的不同。一時間又安靜了下來,薛素問端坐一邊,眼盯著都史唯一留在身邊的舊物銀裘,恍惚想著她在撿到都史的時候他是一身的血,銀裘幾乎要凍實在紅色的薄冰裡,大漠十月的天裡,偏生扯棉飛絮一樣下了極大的雪。

薛素問救起都史的時候,滅了他滿部的的鐵木真,尚未稱成吉思汗,但克烈部,已是沒有了。

她從來不要都史當她救命恩人,那如何算是救了他,一條命的代價就是身為棋子。

都史喝了藥,聲音略為緩了過來,道:“今日還要弄那些勞什子?”

薛素問一笑,緩聲道:“往後想這藥浴弄也沒條件了,歐陽公子已說了,他與趙王府有約,明日定要啟程的。”她探手按了按都史縮在衣下的腕子,鬆了口氣,道:“還好,趕路是不礙了。”

“那便好。”都史垂眼,指尖反扣住薛素問的手,幾乎掩飾不足的笑音,“我還當你,當真不想管我的命了。”

是笑意。可是薛素問聽得脊背微微發涼,室內暖春之意,也全被他這句話消去了。

他是在說,若這回她再不給個準信兒而是繼續敷衍反問他,他是可以死給自己看的。

身為卒子,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才更要活個明白才可。

她默然。抬眼看見都史正斜睨了眼看她,與中原人截然不同的蒼褐色眸子,這般看人的的時候當是極好看的。目光及身,都史握在她脈門上的手指涼涼又像是帶著她自小愛的藥味,隻是一點,就生生滲到骨頭裡去。

都史就算不傷,也是沒有功夫的,但她被他這般按著,卻是怕了。隻是想著,卻要笑出來:前麵自己說,他凶強霸道能夠嚇哭小姑娘,現在看來竟是沒錯。

門外小鬟的腳步細碎,已要推門而入,都史笑起來,鬆了手,斂目還似一尊玉像般安靜地待在一邊。

薛素問也收回手,腕上輕淡的紅痕,她挽了挽衣袖,起身去備藥浴,正與小鬟擦身而過。

細碎腳步走得遠了,小鬟除了手上一個矮凳之外,還攀著一枝含苞的紅梅——前頭薛素問未阻她把花帶入室內,想來是與都史病情無礙的。

小鬟獨自對著這貴客,幾分手足無措更加分明起來,良久才憋出一句:“奴婢鬥膽……這花插窗邊的花瓶,可,可好?”

“隨你。”都史隻覺看久了窗紙映著的雪光,眼裡有些刺刺地疼,挪了眼笑自己越發的嬌氣。隻見那杏衣小鬟放輕了步子往窗邊走,他想了想,道:“你家公子,到底想如何?”

幾天前說是看薛姑娘喜歡送來瓊花,還看不出什麼來,現在這紅梅,卻分明是衝著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