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
“惟惟姐,你看我這身伴娘服怎麼樣,夠粉嫩吧,哈哈哈~~~~。”
笑容甜美,身材修長的伴娘利落地轉了個圈兒,獻寶似得對坐在沙發上,一襲白色複古婚紗的準
新娘開心地嚷著。
準新娘是和妹妹完全不同的類型,長相清冷,五官精致,白色的婚紗的包裹中顯出勻稱有致的身
材,一雙如水的雙眸尤其漂亮,隻是目光淡然,看了伴娘一眼,連敷衍的讚賞也沒說一句,麵無
表情地看向窗外的街道。
伴娘轉過頭,一撇嘴,上前攬住新娘的手臂搖晃,
“姐,你上心點兒行嗎,這是你結婚,怎麼弄得我這個伴娘比你還緊張開心呢。”
準新娘冷冰冰的麵孔沒有絲毫改變,不著痕跡地掙脫伴娘的手。
“小琴,消停點兒。”
小琴吐了吐舌頭,沈衛惟在家中的完全是權威地位,一言既出所有人都得聽令,換而言之,沈衛惟說的話,作為妹妹的小琴隻有聽從的份兒。
“姨父還沒回來啊?還有一個月就到婚禮了,請帖怎麼辦啊?”
小琴閉上嘴一會兒,又忍不住開口道。
“爸爸和阿姨下周的飛機,該請的人我正在寫名單,等爸爸回來過目了再發請帖也不遲,”沈衛
惟語調平穩,毫無起伏,“爸一回來,就會和金阿姨和金叔叔見麵。”
“你們倆的事兒一早就定下來,都到這個節骨眼上,該不會再變了吧。”小琴嘀咕著,姨父是對
表姐寵愛得過頭的人,這次姐姐結婚這麼大的事兒,姨父到這個時候才回國,小琴知道裡麵肯定
有不對勁兒的地方,不過表姐的婚姻,彆說姨父,連和準新郎是好朋友的小琴也沒有打心眼裡讚
成過,可是,沈衛惟執拗的脾氣,又有誰能勸得動。
沈衛惟搖搖頭,這場婚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她軟磨硬泡鋪墊了兩三年,固執的老爸才鬆了口,自己和金程的婚事好比是已經得到雙方家長簽名認可的協議,即便她爸和金程爸媽都或多或少還有其他心思,卻無法妨礙協議的執行,剩下的便是按部就班的籌劃婚禮宴請賓客。
“試好了,就這個尺寸和款式,記下來吧。”沈衛惟轉頭,對一旁幫著兩個人選婚紗的助理說。
“好的,您稍等,我把資料輸入電腦,再請店長過來做最後確認。”
“這麼快就定,不多試幾套?”小琴扯了扯身上粉紅色半拖尾裙的後擺,她還沒過夠伴娘癮呢。
“我還要去酒店實地看看,商量一些細節,早點決定選那一家,才能早點兒印喜帖。”沈衛惟一
眼看出小琴的心思,又加了一句,“伴娘的禮服你決定,過一會兒金程會過來挑禮服,你順便幫
著看看吧。”
“那好,交給我吧!”落到小琴耳朵裡的信息隻有“伴娘的禮服你決定”這句話,難得所有細枝
末節都要親自過問決定的控製狂給她一次自由發揮的機會,小琴當然不能輕易錯過。
然而小琴大大咧咧的性格導致她忘了沈衛惟從來就是個心思縝密得恐怖的人,沈衛惟卻是早就計
算好以小琴什麼事兒都要插上一腳的性格,待會兒金程要是以他“正常”的眼光選了過於“漂亮
”的禮服,小琴一定會不遺餘力進行糾正,兩個人博弈的結果,應該能讓金程選到一件合適但不
會讓人聯想到他性取向的禮服。
一個問題成功解決,便是接著解決下一個,或者說,下一串問題。
籌備一場足以滿足雙方父母和賓客的婚禮無疑是一項不小的工程,加之沈衛惟又是個天生加養成
的完美主義者,她對婚禮沒什麼小孩子式的浪漫幻想,婚禮從來就不是為結婚的兩位當事人而舉
辦,一場婚禮最重要的功能,無外乎父母的麵子,賓客的歡喜,更重要的,婚禮是兩家人脈關係
互通的第一步。正是因此,她堅決將作為新郎的金程排除在婚禮籌劃之外,這個從幾歲就開始夢
幻向往婚禮的家夥,在有機會實現夢想的時候,一定會把浪漫夢幻之類的東西放在第一位,弄匹
白馬上台或者演小飛俠都極有可能,而完全忽視婚禮的重要社交和功能意義。金程固然因為這件
事沮喪了幾天,還好並沒有持續地鬨情緒。
畢竟選好的吉日不能改,無論金程有多麼需要安撫,眼下還是婚禮的籌辦更加重要。
篩選過後,得以進入final list的是在市中心交通方便快捷的A酒店,位於B市近郊一處賞楓葉極
佳的山莊,以及距城區約五十公裡,依山傍水的溫泉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