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2) 林漠足足盯了她一分鐘,才……(1 / 2)

如果知道結局 闌珊雪 6540 字 11個月前

林漠足足盯了她一分鐘,才撲上來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大齡女青年,你真的回來啦!”

白旖綰穩住差點被她壓倒的身子,頭頂三條黑線,“你叫我什麼?”

她承認她是過了花樣年華,但怎麼說也算得上風華正茂吧,怎麼就莫名其妙被歸入大齡女青年的行列了。

無視她的不滿,林漠放開她,轉而對她鋪滿文件而略顯淩亂的辦公桌產生興趣,“我哥付你多少錢啊你這麼替他賣命,今天這種日子居然跑來加班,腦袋沒壞掉吧?”

阻止她亂翻的手一頓,“今天和平日沒有不同。……哎你拉我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

被林漠一路挾持著下樓,塞進她的大紅色掃爆破跑車,綁好安全帶,還落下中控鎖,白旖綰再一次確認,這個丫頭,風風火火瘋瘋癲癲的程度比起幾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聽說現在林氏大半的生意由她打理,真感慨石油產業近年來旺盛的生命力,居然沒被她玩完。

“漠漠,想綁架我的話至少應該先我敲暈吧,你在藐視我的反抗能力?”

“反正車門已經落鎖,有本事你砸窗戶跳車啊。”林漠說得神定氣閒,揚起下巴拋給她一個挑釁的媚眼,表示毫無壓力。

“……”白旖綰決定做啞巴人票,砸窗戶跳車,當她是霹靂嬌娃啊。

然而很快她就後悔了,也許砸窗跳車是更明智安全的選擇,因為林漠不知是在把市內公路當成高速路,還是把汽車當成飛機開,白旖綰隻覺得周圍景物嗖嗖後退。瞄一眼儀表盤,居然在市中心飆到140邁的時速。

知道跟她抗議無用,乾脆頭朝內閉上眼睛,心理暗示她們是狂飆在毫無阻礙的曠野。

嘴角淺淺彎起,想起第一次見林漠的時候,真是被她唬住了。明明比她小兩歲,身高卻和她一般,手插著牛仔褲口袋,酷酷地說:“我是林漠,林是林暮言的林,漠是冷漠的漠。”白旖綰怯怯地偎在林暮言臂中,有點懷疑她們是不是有代溝?

熟了之後才知道她也就是一個愛裝酷愛裝深沉也很會撒嬌很會扮可愛偶爾思想有點灰暗偶爾會憂鬱大多數時候還是挺正常的一個漂亮小女孩。

不像外表那樣冷酷拒人於千裡之外,隻是叛逆期的少女,棱角分明,對好人壞人界限太清晰,難免偏激。其實和大多數人還是能很好相處的,除了……似乎和她八字不合的季墨。據說是源於初次見麵時季墨對她的冷淡態度,而一直懷恨在心。

也許是工作了整個下午實在很累,她居然罔顧危險的路況,和林漠不知深淺的駕駛技術,安穩地沉入夢鄉。

醒來時,夜幕低垂,揉著眼睛辨彆四周景物,道路兩旁筆直的木棉樹,花型的路燈,以及不遠處影影憧憧的歐式彆墅,無一不透著熟悉的味道。頓時清醒,差點跳起來,“林小漠,你給我停車!”

“你激動什麼,又不是沒去過我家。哦對了你怕狗我已經把家裡的狗都關起來了所以你放心。”

“不管,你快停車,我要回家。”

“閉嘴。”林漠發揮林家人言簡意賅的特長,甩了兩個字給她。

白旖綰果然乖乖閉上嘴,不是認同林漠把她拐來她家的行徑,而是車已經駛入林宅,金色的金屬大門在她們進入後緩緩閉合。她很清楚,除非林漠自願送她出去,否則她根本無法通過配置了高精度身份認證係統的大門走出去。

把車停在車庫,林漠率先下車,走到一半發現白旖綰沒跟上來,於是蟄回腳步,拉開副駕駛一側的車門:“下車。”

“送我回家。”

“你鬨什麼彆扭?”林漠皺起眉頭問。

白旖綰回給她一個和她剛才如出一轍的挑釁眼神,“反正我不下車,有本事你把我拖下來一直拖進你家。”

林漠被她堵得啞口無言,過了幾秒鐘突然露出一個和她氣質全然不符的溫柔得滴水的假笑,“我是沒本事,不過有人有本事。”

沒等她消化這句話,林漠轉臉衝外麵喊:“哥,大齡女青年不肯下車,說要你抱她進去。”

白旖綰二話不說立刻解開安全帶下車,咬牙切齒地說:“林漠,我真是上輩子欠你了!”就算林暮言不可能聽到,萬一被經過的傭人或園丁什麼的聽到這種吼法,她也不用做人了。

一言不發地跟在林漠身後,穿過花園,走到三層樓高的主宅。月白色的大門,凹凸鐫刻著繁複精巧的歐式花卉圖案,用作花蕊點綴的寶石在夜色中熠熠生輝。

林漠握住指紋識彆的門把,推開門。鬢角花白依然精神矍鑠的管家正站在大廳,見她們進來,職業習慣地九十度鞠躬,“小姐。白小姐。”

“孫管家還認識我?”白旖綰微訝,離開之前,她也並沒有經常出入林宅,沒想到時隔多年,已經上了年紀的老管家還能一眼認出她。

嚴肅的麵孔出現一絲笑意的裂縫,“白小姐除了瘦下來一點,並沒有太大變化。”

林漠忍不住哈一聲笑出來,白旖綰瞪她一眼,支吾著辯解:“以前我也沒有很胖……”

解釋的聲音底氣不足地弱下去的同時,清晰地聽到一絲輕笑,和十年前聖彼得大教堂頂層那刻意壓抑著的輕笑分毫不差地吻合。

白旖綰憤然回頭,罪魁禍首居然還有臉笑。當年是誰有事沒事嚷嚷諸如“天氣預報要降溫記得出穿件衣服,你說你怎麼這麼胖”之類毫無邏輯的話,結果搞的人儘皆知,其實事實是她根本不胖,問題出在他自己太瘦。她憤憤不平地和林漠輪流在廚房下功夫,結果除了養刁了他一張挑剔的嘴,他半斤肉都沒長,從此更加理直氣壯地嫌棄她胖。

林暮言淺笑。這女人,明明內心忿然,臉上的表情卻不自覺地泄露出賭氣般的含羞帶嗔。

隻是所有生動的情緒在看清他懷中抱著的小女孩時,驟然冷淡,兩種極端的迅速轉換讓她的麵部線條有些僵硬,打破平素真心也好虛偽也罷的圓潤自如。

粉色綢緞公主裙,小小的黑色圓頭皮鞋,雪白的襪子在腳踝處翻出多層蕾絲花邊。圓嘟嘟的小胖臉,黑眼珠靈動地滴溜溜轉。鼻子挺直,不用對比也能確定是和林暮言十足相似的,林家的人特有的遺傳。

將她的情緒巨變儘收眼底,林暮言神態如常地走來。他懷中的小娃娃張開胳膊撲向林漠,奶聲奶氣地喊:“媽咪抱。”

白旖綰有生以來第一次發覺人的麵部表情和語言表達永遠跟不上內心情緒的變化速度,結結巴巴半天,才擠出一句:“這是你的孩子?”

林漠抱過女兒,頓時渾身散發出一種白旖綰以為絕對不會和林漠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掛鉤的母性光輝。在女兒臉上吧唧親一口,林漠意味深長地問,“不然,你以為是誰的?”

眸光不由瞟向一旁的林暮言,正碰到他凝視著她,眸中寒星生輝。羞愧自己胡亂猜測,白旖綰尷尬地轉過臉,“漠漠,你什麼時候結婚的?”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結婚了?早說過我是獨身主義者。”

“……這孩子……”

“這是我的女兒。林宇菡。小名寶寶。”

聽她特意加重“我的”兩個字,顯然是要和孩子的父親撇清關係,白旖綰本非好奇心旺盛的人,當下不再追問,俯身逗弄粉雕玉琢的小人兒。小小的孩子一點不怕生,也用嫩嫩的手指拂她的臉,白旖綰歡喜地在她紅彤彤的小臉蛋上重重親了好幾口。

一把溫柔而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怎麼都站在大廳,不請客人進來?”

冷子若穿著家常的羊絨衫,披著深紫色披肩,正從樓梯上走下來。白旖綰恭敬地打招呼,“伯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