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熒惑守心命數已定 李恪的話聲……(2 / 2)

明*******) 沐錚 4898 字 11個月前

“何計?說來聽聽。”

“殿下可命人裝成魏王府內的官署,上書陛下痛斥他的種種罪狀,這樣就能讓魏王府自己人打自己人,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李承乾一手支撐著腦袋,片刻後點著頭說道,“此計可行。”

正在此時殿門大開,掖庭令走入殿內,“聖上有令,即刻釋放太子。”

掖庭令已經離去,李承乾伸展雙臂站在院子裡看著久違的天空,突然他回頭盯視著王仁表說道,“就按你說的辦。”

傍晚時分,東宮側門外的宮牆下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王仁表出了東宮徑直上了馬車。

車軲轆轉了起來,王仁表低聲說道,“沒想到太子真的沒發現魏王告密的事。”

車上那人並未說話,王仁表輕歎了一聲,“我在東宮為官這幾年,太子對我不薄,這麼做真是愧對於他。”

那人見他心存疑慮便說道,“王大人隻是說了實話,並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再說,王大人的內侄女就要嫁與殿下為妃,殿下說了,今後還要多多仰仗大人。”

“王某不敢當,是我今後要多多仰仗殿下。”王仁表靠著馬車壁皺起了眉頭,“隻是裝成魏王府的官署上書……這計謀聖上肯定一眼就能看透……”

那人道,“這您不用擔心,王大人隻需按我說的做即可。”

那封匿名告發魏王李泰的書信送到李世民手中的時候武媚正好也在場,李世民當即發現其中有詐,下令追查卻查無所獲。

武媚覺得能想出此等餿主意的人,定是李承乾無疑,看著李世民不但要每日處理朝務,還得不停地應付這些突發事件,武媚深感同情。她主動擔負起整理詔書的事,每日都會事先瀏覽詔書,而後幫他分門彆類擺放整齊。

期間李治來過幾回,若是無人在場他便會隨意小坐一會兒後離去,隻有李明達拉著武媚聊天的時候他才會偶爾插上兩句。

半個月後的一日傍晚,武媚忙碌了一天捏著肩膀回到住處,她剛關上房門突然從房梁上躍下一個黑影。

武媚有些惱怒,“承基大哥,你想嚇死我麼,這時辰你來乾什麼,若是找如意她在她自己的屋子裡。”

紇乾承基麵帶愧疚,“承基無禮,還望武才人見諒,我不是來找如意,我是專程來找武才人,請武才人給我出出主意。”

武媚輕輕閂上房門,帶著他繞到床榻背麵,“何事?”

紇乾承基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出了口,“太子命我刺殺魏王。”

武媚的話聲平淡無波,“看來我小瞧了他,原本我一直覺得太子沒這個膽子。”

紇乾承基接著問道,“武才人,你說我該不該去。”

武媚轉身背對著他,今日紇乾承基會來找自己說明先前她那些話沒白說。

“承基大哥,有句話我對如意說過現在也送給你,不管做什麼,事前要先想一想值不值,今後會不會後悔。”她轉身正視著他,“若是你現在就讓他人左右你的想法,到丟性命的時候也不要怪彆人。”

武媚說完這些便做起了自己的事沒再搭理他,紇乾承基隻是呆立了一會兒,而後悄然離去。

那日之後紇乾承基再未出現過,轉眼已到三月。

今日是上巳節,晌午剛過,李明達就穿著淺黃色的襦裙來到了書房,她先給李世民行了禮,而後一臉興奮地走到武媚麵前,“武姐姐,你覺得我穿這身去逛燈會怎麼樣?”

武媚正在擺弄芍藥盆景,她見李世民心情不錯,便直接回到,“公主殿下這身配的很相稱,感覺和往常大有不同。”

李明達展顏笑道,“哪裡不同?哪裡不同?”

武媚側頭端詳著她,“我也說不好,就是不太一樣。”

李明達眼珠一轉,解下腰間香囊,“定是因為這個,這是九哥昨日送我的,說是什麼曼陀羅花風乾製成能治我的氣喘,它的香味特彆,我很喜歡。”

武媚輕輕一笑,“隻要是晉王殿下送的,公主就沒不喜歡的。”

坐在桌前的李世民也是一笑,他剛想開口一個內侍快步走進書房,“啟奏陛下,齊王府主事有要事求見。”

李世民有些莫名,“齊王不是在封地麼,他的主事來做什麼,宣他進來吧。”

一個中年男子剛走入書房便一骨碌跪了下來涕淚俱下,他的袍衫破爛不堪,鞋底已經磨破,腳趾沾滿汙泥。

李世民眉心微蹙,“怎麼回事,你為何會變成這樣?”

那人邊哭泣邊說道,“聖上,權長史他死了。”

“你說什麼!權萬紀死了!?他怎麼死的!?”

“權長史是被齊王射殺的,齊王他……他謀反了……”

李世民陡然站起後又怔怔坐了下來,半晌之後他才說道,“你將經過仔細說給我聽聽,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

武媚拉著一臉懵懂的李明達退出書房,正好遇到剛入大殿的李治,兩人目光相觸武媚很快避閃開來,她心中暗想不知這件事後他又會做些什麼。

三日之後,安州城吳王府內,李恪金冠束發,身著織錦玄服,負手背後站在銀杏樹下,他容姿雋逸,湛然若神,手中拿著封並未拆閱的信,麵無表情靜靜聽著身側那人的話語。

站在他身側的是他的親信越峰,隻見他又是一揖,“殿下,您何時回長安,您不回去就會有更多人像權先生這樣白白送死。”

李恪的話聲冷若寒冰,“這些事父皇自有公斷,與我何乾。”

“聖上若是用人得當,怎會將您的師傅派去齊王那裡做長史,殿下,聖上就是太寬容,才讓那些心懷叵測的人有機可乘,若不是侯君集和長孫無忌,王妃也不會……”

李恪仍遙望著城西的王子山,他的眼眸深邃,眼角卻帶著一絲憂傷,微風掠過,樹葉沙沙作響。

越峰歎了口氣,“殿下,您已經等了王妃四年,她一定是不忍見您再這麼下去,便用這場天火把自己的肉身收回去。殿下,您不為我們想,也得為世子想想……”

越峰見他仍無反應隻得拱手一揖往院外走去,他剛走了幾步,身後傳來李恪平靜的說話聲,“越峰,準備車駕,明日回京。”